可他就这样死了,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。
她的心,几乎都碎了。
这样好的孩子,这些乡里的粗野村妇如何可相配?
要不是她的儿子死了,不然就连魏伯兴的女儿,都没资格与他相配!
“你真是疯了!”徐二老爷怒骂。
主君和主母的身后分列着两排小丫鬟。
年轻的女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,她们低着头,眼神却忍不住地四处乱飘着,眉毛鼻子拧成一团,神情揶揄极了。
这是徐大夫人吩咐的。
贤德的主持中馈的大夫人永远是这么周到,知道二老爷是急赶回来的,必然口渴肚饿,吩咐了丫鬟们在老爷旁边捧着果子茶点伺候着。
暖阁里倒是清了场。
那些有头脸的媳妇子们一并清了出去,暖阁里面空空荡荡的。
云姐儿缩在暖阁的角落。
父母的哓哓不休的争吵声令她害怕极了,她浑身颤抖,噎噎咽咽着。
奶母抱着云姐,唱着哄孩子的歌谣,轻轻拍着她的脊背,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另外一个女孩子看去——
魏兰蕴跪坐在松软的鹅毛绣垫上,手里捧着滚烫的一盏茶,干涸的唇瓣贴在茶杯边缘,水气儿腾腾往上飘着,模糊了她的脸庞。
她可真美。
就是整个丹州府的娘子加在一起,也比不过一个她。
奶母忽的叹了一口气。
两个都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孩子。
一个且惧父母争吵。
而另一个——
鬼门关来回一遭,犹自泰然。
差别真大。
伴随着椅子被踢倒的声音。
徐二老爷从正堂里走了出来,径直进了暖阁。
就在进门的一瞬间,徐二老爷怒气腾腾的脸顷刻便换了一副祥和模样。
他温和地抚去云姐儿脸上的泪痕,让奶母抱着云姐儿先出门。
奶母领命,她抱着云姐,弓着背在暖阁退行。
在奶母眼里。
不比于大夫人那样的佛口蛇心,二老爷才是真正的慈眉善目,他为官二十年,是百姓口中频频称赞的父母官,他为父二十年,是家中孩子们最敬仰的慈父。
哪怕是在外头气极了恨极了,他也从未把气撒在孩子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