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溱见姚喜知看过来,连忙将自己的绣布藏到身后,竖眉道:“不许看!”
“你不会绣得比我还丑吧。”姚喜知调笑,将桌上自己绣的字推到上官溱面前,倒是大大方法承认自己技艺差。
上官溱话中多有不服气:“这活儿本就不是我们的事,还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学,这都几日了,毫无进展。”
一边也将手中的针线放到桌上,杏黄的布料上绣着一个废好大功夫才能勉强才能辨认出的半个“喜”字。
“前几日你在紫宸殿陪圣人时,冯贵妃差人送了说是她自己亲手缝制的足袜来,圣人都直白地说了更想穿你送的,你不得有所行动??”
上官溱满脸嫌弃:“我整日里对他陪着张笑脸还不够吗,这东西哪儿还需要我亲手做?过些日子找个手艺差些的绣娘做件衣裳送过去就好了。”
又看向姚喜知,嗔道:“不过看在宫中日子无趣的份上,我也就勉为其难迁就你一回。”
“总是听善容说起秦德妃对她怎么怎么好,又亲手给她做了多少衣服鞋袜,等你日后若是有了孩子,我这个做干娘的总得意思意思。”
姚喜知笑着靠过去倚在上官溱肩上:“说什么呢!我可八字都还没半撇。要说做干娘,也是我先当上才对!”
上官溱撇撇嘴,压低了音量:“那老皇帝,还不知他的种行不行呢。”
姚喜知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说的“种”是什么意思,伸手过去捂她的嘴:“哎呀臻臻你怎么说这种话,羞不羞!”
两人嬉闹着在软榻上滚作一团,好一会儿气喘吁吁了才停歇下来,端起桌上的茶水歇口气。
姚喜知放下茶盏,想起刚才上官溱说到李善容。
收了脸上笑意,有些迟疑提起:“近日七皇子和七公主来访次数颇多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姚喜知欲言又止,听上官溱又追问了一遍,才道:“七皇子虽是皇家子嗣,但毕竟是男子,今年也已经满了十五,是不是该讲点男女之防?”
上官溱蹙眉思索,迟疑道:“这……会有影响吗?我总归算是他的长辈,而且你们也都知道,整日里都是善容缠着我,然后七皇子喜欢跟在善容身边罢了。”
“可你没比他大上几岁,又非血亲。我们自己人当然是心里有底,但是若被外人看去了……”
“但若是他自己要来,我也不好将他拦在外头呀!”
姚喜知挠挠头,想了个主意:“那不如日后便都像今日般,多邀些人一起,总比这私下同屋同室独处的好?”
上官溱也觉得有理,点了点头:“也行。”
虽是都说清者自清,但总赖不住人泼脏水过来。
两人又闲聊了几句,提起过不了几日便是中秋了,姚喜知问:“大郎君回乡给夫人祝寿,可是要等过了中秋再回京?”
“没呢,怕是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,昨日收到耶娘的信,说托了阿兄给我带了些亲手做的柿饼,等阿兄回京了再找人给我捎进宫来。”
“夫人做的柿饼那手艺确实是一绝,说起来我也有些馋了。”
上官溱叹息一声,道:“若是阿兄也能进宫,亲手送过来就好了,我有些想他和耶娘了。”
“其他外命妇和大臣逢年过节还能来宫中朝参,顺道与在宫中的女儿见上一面,可惜阿耶阿娘远在宋州,阿兄虽是在京中,可惜官职太小,也没个什么可以入宫的机会。”
到第二天晚上上官溱陪着皇帝在太液亭赏景时,和皇帝闲聊中无意提起了这个事。
“我来长安也有一年了,也不知现下家中如何。阿娘的信中总是说一切都好,却也不知是否只是报喜不报忧。”
皇帝正双手撑在亭栏上远眺,风轻轻抚过湖面,粼粼波光中映着的圆月也一晃一晃的。
皇帝似乎心情还不错,道:“你若是想家人了,这还不好办?朕记得你有个阿兄在国子监任职,是叫上官涿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