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喜知拿出丝质手绢,替上官溱擦拭额上的汗珠,翠樨适时递上白玉盏,里面盛满了加了百花醴的葡萄浆。
上官溱就着翠樨的手一饮而尽,等翠樨将杯盏重新添满,又从翠樨手中接过白玉盏,凑到姚喜知唇边。
姚喜知丝毫不客气,眯着眼睛乐呵地接受上官溱的投喂,饮尽之后,又回味地咂咂嘴,不忘伸出舌头将沾在嘴角的甜意搜刮干净。
李善容小喘着气骑在灰驴上,慢步过来。
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道:“果然还是上官修仪技高一筹。看来那日秋猎哪怕没有那出意外,想来也还是你拨得头筹。”
上官溱虽中途离场,但凭着猎到的那头鹿,依然稳稳摘得女眷围猎的头名。
李善容一直为此有些不服气,认为若非马匹出了事,她没有更多时间去寻找新的猎物,花落谁家还尚未可知。
遂又拉着几个贵女一起来毬场比试驴鞠,没想最终还是上官溱成了赢家。
上官溱也不谦虚,莞尔一笑颔首应下。
将手中空空如也的茶盏递给翠樨,抬眼望了望西沉的日头,估摸下时辰,道:“看天色不早,不如今日先到此为止吧。”
“也好。正好毬场离绫绮阁也近,我顺道去你那儿蹭顿饭。”李善容挽上上官溱的手臂,又随手招呼了不远处的李忖——
她嚷着要组局玩驴鞠,李忖自告奋勇可以给她们做教正,就一起跟来了。
上官溱自是不拒绝。
和其他贵女道了别,几人一路往绫绮殿走去。
上官溱和李善容走在前面,姚喜知拿着东西和翠樨跟在她们后头。
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,只见上官溱突然看向左后方,又朝李善容点了点头。
姚喜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是李忖正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她们。
似乎察觉到姚喜知的目光,李忖忽地转头,恰好撞上姚喜知打量的目光
姚喜知一愣,立马把头低下。
翠樨贴过来,在她耳边小声说:“这七皇子是要跟我们一起回绫绮殿?”
姚喜知看了眼前头的上官溱:“应当是吧?待会儿差人去传个话好了,吩咐尚食局送膳时将公主皇子的晚膳也一并送来。”
“我怎感觉这段时间七皇子总是常来我们这儿。”
姚喜知深以为然地重重点头,本想附和,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住。
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?
顿了顿,低声道:“不过是因为七公主来得勤,他们姊弟情深,七皇子来寻七公主罢了,与我们修仪倒没什么干系。”
*
等送走姐弟二人,又将一应杂务处理完,姚喜知熟门熟路地钻进上官溱屋中,懒散地靠在贵妃榻上。
拿着针线在一块布料上戳了又戳,歪歪扭扭绣了个“臻”字,对着烛光欣赏了一番,嘴角的笑意逐渐垮下来。
叹气道:“我这也绣得太丑了。”
将练习用的粗布扔到桌上,姚喜知又凑到旁边上官溱身边,探头看向她手中。
上官溱见姚喜知看过来,连忙将自己的绣布藏到身后,竖眉道:“不许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