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扶殷走了,又回来拎起外套,留在这儿叫林观白看见了,指不定以为姓周的在乎他。
其实林观白哪里会认得周扶殷的衣服,他全身心都在谢悯身上,哪里有心神观察周扶殷呢。
自作多情的周扶殷轻叹一声,又多坐了会儿,夜风太凉了,衣服重新披在了林观白身上,等夜风不凉了,周扶殷就拎起自己的衣服走。
这一坐,就坐到快天亮。周扶殷中途还睡着了,差点一头倒在林观白身上,他及时伸手按住扶椅,醒了过来。
待在林观白身边,他也变傻了,警惕心全无。
苦命的司机远远地守着,不敢靠近打搅了老板,也不敢偷偷溜走。看在足够丰厚的工资回报上,忍了。
天边已经有了点要亮起来的迹象,周扶殷提着外套叫上司机走人。
上了车,司机问去哪,周扶殷又不答了。
半晌道:“等着。”
等谁啊,司机想问,没问出口,他还没这么没有眼力见。不该问的别多嘴。
等到天亮起来了,林观白在的长椅在周扶殷眼里是远处的一个模型。
林观白是模型里的小小人,不知道在那里干什么。
隐隐的,周扶殷都怀疑自己听错了,车窗往下,声音稍微大了些。
是哭声。
嚎啕的哭声。
周扶殷垂下眼睫。不知道一个人在那里哭什么。
哭丧?
谢悯没死,哭啥啊,傻子。
就这么喜欢谢悯,喜欢到要当乞丐,要当流浪汉,要捡垃圾,要睡大街,要在清晨阳光正正好的时候哭成丑样子,远远地,不给人瞧。
周扶殷心里像被猫挠了一爪。
说疼不够疼,说痒也不痒,只是有些不是滋味。
“不等了。”周扶殷让司机开走。
偶遇什么的,说起来都像讽刺。等一等,等到傍晚的时候,看他带着自己的恋人来到包房,看那时候的他,哭肿一双眼的他,还能不能流下新鲜的泪滴。
周扶殷就等这个。
不等人了。
整理完情绪,林观白检查了一下衣服内兜拉链里的卡,一百万轻飘飘地装在廉价衣兜里,卡背面标签贴纸上贴心地写着密码,可以买上无数的糖果零食,若拿给小时候的谢悯吃,牙齿全赔上也是吃不完的。
这一百万如此繁多,却买不下中心区的一套房,送谢悯出国读书大概勉勉强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