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百万如此繁多,却买不下中心区的一套房,送谢悯出国读书大概勉勉强强。
他要怎么做呢。
带上一把刀,把周扶殷杀了,把赃款藏起来吗?
犯罪、杀人……做这些事,谢悯能得到什么。
他杀了人,谢悯能置身事外吗,周扶殷的家人会不会报复。
林观白将拉链重新拉上,攥着衣兜麻木地想着。或许上层人只是一时起意,却要赔上他的一生。
林观白呼了口气,事情还没坏到那地步。
如果那系统的惩罚是真的,以后一切苦难,不属于谢悯了。只要谢悯离他远一点,就能够置身事外。
林观白抬头看远处的湖泊,发现这公园他来过。
十二岁时候,他捅穿了男人的手,拉着谢悯在外流浪,曾来过这个公园。
好些年过去,公园里的湖泊依旧,只设施更新了。昨夜来时他浑浑噩噩,没发现。
当时林观白翻过这里的垃圾桶,现在的新垃圾桶看上去好看多了。
那时候他翻出半瓶没喝完的水,翻出不知谁扔掉的啃了一口的馒头。
撕掉啃过的部分,他尝了尝,没馊,冷了,确定没问题,才塞给谢悯。
谢悯攥着馒头,不安地垂着眸:“林观白,是不是你离我远些,就不用被我连累了。”
“不好吃?”林观白问。
谢悯将冷馒头一撕两半,递给林观白一半,把留的那一半一口气全塞嘴里。
话都说不出来了,还想摆出一个笑脸给林观白看。
谢悯点着头,想说好吃好吃,可嘴里全是冷滋味,塞满了,没缝隙给好听的话。
谢悯的眼泪落了下来。他扭过头,随意擦擦。
等好半晌咀嚼咽下,他才回过头来,已经没有眼泪的痕迹,只眼眶残留着红。谢悯的眼尾窝长而深,很好看,红的点缀比晚霞更好看。
“林观白,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。我发誓,你会过上好日子。”
谢悯为此做出了很多努力。能兼职后,他便马不停蹄。可无论是当家教还是发传单,无论是洗碗还是当服务生,无论他到哪里,骚扰如影随行。
就像被诅咒了一样。
谢悯不愿意接受,兼职工作都丢了。有一次反抗打了人,没拿到钱还倒赔了一笔。
谢悯是无用之人,于林观白,是无用之人。
谢悯渐渐沉默下来,不再说那些大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