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个不关心朝政的深闺女子,都感受到一丝暗流涌动。接下来一连几日,傅煊都不曾回府,陆晚也逐渐忘却了那日的尴尬。
这日用完早膳,陆晚倒是收到一个好消息,吕鑫的寿衣铺子已经关门了。
王掌柜高兴不已,特意让人给陆晚传了信儿,陆晚也很高兴,寿衣铺子一关门,最多两个月,铺子里的生意就能有所起色。
陆晚倒是受了“红袖添香”的启发,也制定了一些优惠,诸如买三送一,每介绍一位顾客,下次买衣服时便可优惠一成,还拿出笔墨纸砚,画一些江南流行的款式。
她让琉璃往店里跑了一趟,交给了王掌柜。
她向来沉得住气的,并未告诉秦氏,每日还是看看书,睡睡觉。
反倒是秦氏有些沉不住气,见她门也不出,账也不理,不像在操心铺子的事,索性将两位掌柜都招到了跟前,得知锦绣坊已经盘活后,她又惊讶了一番。
李嬷嬷忍不住笑道:“夫人快别担心了,另一个铺子,想必少夫人心中也有成算,咱们就等好消息吧。”
秦氏眉目舒展开来,脸上也带了笑,“倒是小瞧她了。”
这段时间,她睡眠质量一直不错,气色也好了不少。
李嬷嬷为她高兴,忍不住又夸了陆晚一句,“可不就是,依老奴看呀,国公爷也是心中有谱,才选了她,真换成崔姑娘,只怕一时半会也未必有这章程。”
这句称赞不可谓不高。
崔姑娘便是秦氏中意的儿媳人选,出身定国公府,性子温婉大方,才学相貌样样拔尖,提起她任谁都要赞上一句。
秦氏哼了一声,“有章程也没见她笼络住煊哥儿。整日吃吃睡睡,半点不知心疼夫君,煊哥儿都多少天未回府了,日日奔波在外,肯定吃不好睡不好。”
朝中的局势,秦氏也知晓一点,清楚儿子顶着多大压力。可再忙,也不能不顾身体。
秦氏舒展开的眉又不由蹙起,“陈嬷嬷不知怎
么当差的,也不劝着点。”
两人成婚快一个月了,还如此生疏,秦氏早就盼着要孙子了,偏偏一个两个都不争气,“你亲自往清风堂走一趟,让她做点吃食,给煊哥儿送去,当人媳妇的,也不知心疼一下自家男人。”
明摆着要给两人创造机会。
李嬷嬷笑呵呵应了下来。一进入十一月,天气越发冷了起来,一踏出门,北风便刮到了脸上,李嬷嬷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,都险些被风吹乱,她偏了偏头,不由裹紧了棉袄,快步去了清风堂。
听见脚步声,琉璃就探出了脑袋,得知是李嬷嬷来了,琉璃脸上闪过一抹惊喜,亲自掀开帘子,迎了出去,“我说刚刚怎么有喜鹊叫呢,敢情是嬷嬷来了。外面风大,嬷嬷进屋说,可是有什么要事?”
刚来安国公府的第三日,琉璃去厨房领膳食时,不小心和一个丫鬟撞到一起,分明是对方走得太快,那人却反过来指责琉璃不长眼。当时李嬷嬷恰好路过,不仅斥责了那丫鬟,还让她给琉璃道了歉。
李嬷嬷笑着道:“也不是大事,世子夫人可在?”
她性子好,从不倚老卖老,见人三分笑,在府里人缘极好。
陆晚对她印象也不错,笑道:“在呢,嬷嬷进屋说吧。”
一场雨过后,天又冷了几分,清风堂也挂上了厚厚的暖帘,琉璃帮着掀开了帘子,带她入了屋。
室内十分暖和,陆晚正斜靠在石榴纹软枕上,翻看手中的书,瞧见李嬷嬷的身影,她放下了手中的书,笑着让琉璃给她搬了凳子,“可是母亲那儿有事?”
李嬷嬷将事禀了一下,“夫人也是担心世子在衙门吃不好,她自个儿琐事繁多,才想让您替她走这一趟。”
一听是夫人的吩咐,琉璃就不由撇嘴,自个儿走不开,不会打发奴婢去吗?偌大的国公府,没人了不成?风这么大,偏偏使唤主子过去,尚未腹诽完,她眼睛就忽地一亮,明白了秦氏的良苦用心!
秦氏既然吩咐了,陆晚身为晚辈哪里能忤逆。当即应了下来,“成,那我这就打发丫鬟去厨房一趟,让厨娘多做点补品,我没下过厨,就不献丑了,等会儿我亲自给世子送去,保准让世子多吃点,天冷,嬷嬷喝杯热茶,暖暖身子再走。”
这话说得也熨帖,李嬷嬷笑着应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