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该的。”
陆晚绕过屏风,进了寝室,径直歪在了暖榻上,躺下后,整个人才好似活了过来。
陈嬷嬷也跟进来伺候,陆晚摆摆手,“嬷嬷下去歇息吧,我这儿无需伺候。”
陈嬷嬷动了动唇,终究还是退了下去。
琉璃则跑去清点嫁妆去了,这一清点,可不得了,她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,“姑娘……”
刚进院子,就瞧见了立在门口的陈嬷嬷,她眉头一蹙,颇显威严,琉璃吐舌,收了步子。
陈嬷嬷严肃道:“陆姑娘已嫁入国公府,日后便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,琉璃姑娘还请注意称呼。”
琉璃确实忘了这一茬,也不恼,笑盈盈一福身,“多谢嬷嬷提醒,那我先进去了。”
说完不等陈嬷嬷回答,就跑了进去。
陈嬷嬷唇角微抿,神情愈发严肃了几分,只觉得这丫鬟没甚规矩,果然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能稳重到哪里去?
琉璃急吼吼跑进了屋,到嘴的姑娘咽了回去,索性改成了一贯爱喊的,“主子,您快瞧瞧。”
陆晚没睡熟,琉璃一进院子,她就醒了,桃花眸里带了疑惑,“什么?”
琉璃将一张单子递给了她,“府里给您陪送的嫁妆不是一共六十四抬吗?临出嫁时,老家又送来四抬,说是给您添箱,您快瞧瞧,这给得也太多了。”
陆府不算高门,给姑娘的陪嫁也不多,原本的嫁妆,虽有六十四抬,大头却是国公府拉来的聘礼,实际上只添了二十抬左右,多出的这四抬,除了古玩、字画,竟还有不少田产、商铺。
琉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眼巴巴地说:“您快瞧瞧,我不会是看错了吧?”
陆晚已经看到了清单,古玩也足足两箱子,字画十六幅,皆是前朝或当代大儒所绘,田产百余亩,两座庄子,商铺也足足十间,单房契地契都有一沓儿,陆晚没忍住,也揉了一下眼睛。
老家怎么会送来这么多嫁妆?
她祖籍在山东,爹爹是二房幺子,上面有两个嫡亲兄长,整个陆府唯有她爹爹才学出众,是二十七年前的探花郎,他原本在翰林院任职,因得罪了权贵,被调到金陵,成了上元县县令。
陆晚打有记忆就生活在上元县,十二岁那年,祖母去世,她才随着父亲,回过山东一次,印象中祖父跟着大房过活,几个堂伯父和嫡亲伯父都不富裕,他们好端端的怎会给她这么多陪嫁?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陆晚一颗心,都飞回了陆府,恨不得亲自寻到爹爹,好生问一下,府上不会有人贪污了吧?
因记挂这事,她下午都没能睡着。好在国公府的伙食不错,厨娘厨艺了得,简单一道红烧豆腐,都闪着诱人的油光,入口更是极致的嫩滑,更别提其他菜肴。
睡不好,好歹能吃好。
傅煊有事要忙,白天压根没回过府,一连两日,新婚小夫妻愣是没正面接触过,陆晚还是挺满意的,婆母虽然性子不好,却免了她的晨昏定省,夫君也不爱回府,比想象中省心多了。
这种好事,竟也轮上了她,看来被救醒,也不算太糟糕。
转眼便到了陆晚回门这一日。
陆晚让琉璃一早就将她喊醒了,婆婆不用请安,老太太这儿也理应过去,陆晚来到养心堂时,老太太还未起来。
她身边的大丫鬟,抱歉地一拍脑袋,“瞧奴婢这脑子,一忙起来,要事忘了个干净,少夫人不必过来请安,老太太这儿规矩没那么多,也喜清净,您随着府里其他主子每个月初一过来一趟即可。”
陆晚乐得清闲,道完谢,便离开了,回去后方用早膳,这边刚用完,陈嬷嬷就拿来了回门的礼单,“少夫人可以瞧瞧,若哪里不妥,老奴便让人及时更换。”
陆晚没看,笑着说:“嬷嬷准备的自然再稳妥不过,如此即可,让小厮直接装车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