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查到这批刺客是五皇子的人时,傅煊心中的疑虑更重了,五皇子为何要刺杀她?
除掉她,对五皇子有何好处?想到在蜀地五皇子对他的种种亲近和试探,傅煊眉头蹙了起来。
傅煊没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,甚至查到了阿辰身上,回门那日,在街上遇见的阿辰,戴着面具,本就让他心生疑虑,因为她,他才没调查。
仔细回想起来,阿辰攻击他的招式,和她对付刺客时,如出一辙,分明是出自一个师傅。
为了印证心中的猜疑,傅煊亲自出了一趟行宫,他快马加鞭返回了京城,入城时,天色已经黑了下来,城门已经关了,傅煊动用了腰牌,才进入京城。
他挑选的这批人,对他绝对忠心,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甚至带上了毒药,出发前还叮嘱了一句,“不要伤及任何人的性命。”
当晚丑时三刻,月色被浓云掩去大半,京城的街巷沉在墨色里,只有几盏残灯在墙根下晃着微弱的光。
傅煊带着锦衣卫摸过青石板路,靴底踏过落叶的轻响被夜风吹散,阿辰那处小院在夜色下显得无比安静。
傅煊打了个手势,锦衣卫便分散开来,悄无声息踏入了小院,甫一进入,就有不少护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傅煊硬生生闯出一条道,护卫追上来时,被锦衣卫拦了下来,他则进了阿辰的寝室。
阿辰警惕性也很高,脚步声响起时,他便睁开了眸,他飞快戴上面具,拿起枕头下的匕首,闪身躲到了门口。
傅煊进来时,他手中的匕首便朝傅煊刺了过去,瞧见傅煊的脸时,他微微怔了一下,匕首下意识收了一下。
傅煊身形快如鬼魅,在他迟疑之际,已闪到他身侧,摘下阿辰脸上的面具。
晚上睡觉时,阿辰脸上并未贴上那些丑陋的疤痕,他心中一慌,连忙去抢面具。
然而已经晚了,面具被摘下的瞬间,一张秀丽非凡的脸骤然暴露在空气中,眉如远山含黛,眼尾微微上挑,透着几分少年人的英气,只是此刻唇瓣抿得发白,鼻尖因慌乱沁出细汗。
原本遮在面具下的下颌线流畅柔和,倒比寻常少年多了几分精致。
傅煊年长陆晚七岁,陆晚四岁时,他已十一岁,入过宫不少次,参加宫宴时,也不止一次地见过镇国公夫人的脸。
果然,他的第一直觉是对的,阿辰的身份并不简单,看清阿辰的脸,他便确认了阿辰的身份。
镇国公夫人被流放时已有几个月的身份,想必阿辰便是她的儿子。
陆晚和阿辰一样也生了双桃花眼,眉眼有两三分相似,阿辰又喊她姐姐,她的身份呼之欲出。
所以,她是镇国公之女?
难怪就算丢掉了记忆,她也会时常梦魇。
傅煊将面具递给了他,一言不发地出了屋,阿辰心中有些惴惴的,忙戴上了面具,“喂。”
傅煊脚步停了一瞬,下一刻,便听身后的少年虚张声势地嚷道:“你来作甚?这里是你想来便来,想走便走的吗?我警告你,你若胆敢对她不好,我饶不了你。”
阿辰尚且年轻,虽然武功不错,应变能力委实一般,一下被傅煊识破身份,心中的慌乱可想而知。
韩修霖从隔壁院子赶来时,正好看到傅煊从室内走出来,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忽明忽暗,将他玄色衣袍的下摆吹得微扬。
韩修霖站在梧桐树旁,目光掠过傅煊挺拔的背影,阿辰那句话,他也听到了,只怕阿辰已经暴露了,他修长的指节,抚摸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,饶是他,此刻也破觉棘手。
他查得太快了,哪怕再晚十几日。
今晚的一切,一下打乱了他的计划。
韩修霖身边的暗卫,迅速将小院包围了起来,一个个手持弓箭,对准了傅煊等人,只要韩修霖一声令下,弓箭手便会拉弓射箭,势必要留下他们的命。
傅煊也深深看了韩修霖一眼,目光有些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