琥珀刚刚醒来,怕主子没人伺候,她挣扎着下了床,拖着受伤的身子来到了她的寝殿,透过窗棂,恰好瞧见这一幕。
晨阳透过雕花窗棂,筛下细碎的金芒,落在傅煊握着汤勺的手背上,将他指节的弧度衬得愈发温润,粥碗里蒸腾的白雾裹着米香,轻轻漫过陆晚的发梢,在空气中晕开暖融融的气息。
一向沉默寡言的世子爷竟出奇的耐心,舀起小米粥的动作也透着小心翼翼,没半分敷衍,喂了一勺又一勺,时不时还拿起一旁的帕子,给主子擦一下嘴角。
画面温馨极了。
饶是琥珀不懂男女之情,也清楚此刻她不适合进去打扰,有他在,想必肯定能照顾好主子吧?
琥珀悄无声息退了下去。
一碗粥很快见了底,傅煊喂完,才满意,他将碗放在了餐桌上,道:“好好养伤,我去去就回。”
她只以为他有事要忙,也没多问,傅煊亲自去了关押刺客的地方,范良和陈宪已经审问了一遍,留下的这四个活口却没人肯招。
一个个都是硬骨头,被打得遍体鳞伤,奄奄一息,仍硬扛着。
范良甚至猜测是不是宁王的人,他绑架陆晚不成,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,让死士除掉陆晚也不是不可能。
傅煊刚走,陆晚就听到了脚步声,是顾怡,她走路总是急急的,果不其然,片刻后,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,“傅大人,我今日总能来探望了吧?不知陆姐姐什么样了,可醒了?”
她那句“傅大人”咬音极重,没半分客气,显然带着气,也不知傅煊怎么得罪了她,陆晚忙开了口,“我醒了,妹妹进来吧。”
顾怡一喜,提着裙摆就跑了进来,她穿了一身藕粉色襦裙,头上簪着珍珠簪,跑动时,珍珠耳坠,打在了白皙的脸庞上,端的是娇俏可人,“陆姐姐,你总算醒来了,呜呜呜你吓死我了。”
她一屁股坐在了陆晚跟前,死死抓住了陆晚没受伤的右手,眼泪说掉就掉,“怎么样?身上是不是很疼?昨天看到你流了好多血,都怪我,不该拉着你去找银狐。”
陆晚好笑地反握住她的手,随即拍了拍,“别哭了,妆容都要花了,谁也没想到会遇见刺客,哪能怪你,别担心,昨天是不是吓坏了?”
顾怡好不容易才止住泪,“我还好,幸亏你会武,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竟然跑来刺杀咱们,怎么样?知道是谁吗?”
陆晚也有些奇怪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,之前追杀他们的都是贤妃的人,主要还是冲着表哥来的,贤妃出事后,二皇子也追杀过他们一段时间,但是两年前,二皇子
已经坠马身亡了。
昨日这些人摆明了是冲她来的,究竟是谁为了杀她,连顾阁老的孙女也要跟着灭口,见顾怡逃脱后,好几人都一齐冲向了她,招式愈发狠厉,摆明了想速战速决。
对方出动近二十个人,明显是想一举成功,只不过算漏一点,不知道她们会武,刚出手便吃了亏,她又带上了弓箭,如果不是一开始便射死八个,还真不知道结果如何,也幸亏傅煊来得及时。
再拖下去,她肯定要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。
会是谁?
她有伤在身,也不好调查,只能慢慢养伤,清楚傅煊会查,她也没太担心。
傅煊确实在查,他不仅在查凶手究竟是谁,还在查她的身世,她每次梦魇都那么痛苦,傅煊想知道她的过去。
哪怕抚慰不了她的伤痛,起码要护她安全,不查清楚她的身份,连她有什么仇人,都不清楚,又谈何保护?
接下来半个月,傅煊都在调查,先是查到了她中毒的事,原来她之所以服毒,是不想嫁他,甚至提出过让妹妹替嫁。
想起梦魇时她喊的那声“表哥”,傅煊一颗心不自觉沉了沉,她的表哥究竟是谁,让她这般念念不忘?
比他还好?
难道是心中有她表哥的位置,才不想嫁他?
究竟什么人,值得她念念不忘。
尤其是查到这批刺客是五皇子的人时,傅煊心中的疑虑更重了,五皇子为何要刺杀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