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发展到现在。
不是这个女孩子祈求他们徐家结盟。
而是他们徐家妄图以结盟为筹码,祈求这个女孩子高抬贵手。
徐二老爷的背陡然一下驼了下去。
“起先……我对娘子您,盛气凌人,甚至……还欲将您置于死地,是我的错。”
徐二老爷低垂着头。
三两白发从他的鬓角落下。
他早已过了不惑之龄。
脖颈耳后甚至已经开始长出了黑色的斑纹。
他弓着背垂着头,卸掉了高高在上的气质,诉说着恳切的言辞。
就像一个可怜的迟暮的老人。
魏兰蕴没有说话。
眼神却如一块石子掉进了银湾水里,开始有了波澜。
她似乎被打动了。
徐二老爷暗自感到窃喜。
既然利益堆砌而成的筹码没办法撼动这场牌局,那么就让感情来。
可旋即魏兰蕴的眉头又轻蹙了蹙。
徐二老爷又感到一阵紧张。
是他还不够可怜?
还是他们徐家犯下的过错不足以让他被感到可怜?
徐二老爷再而感到一阵恼怒。
抄家的知县,灭门的知府。
他是堂堂统管河间三郡盐政的三品大员,莫说丹州府,就连京都掌司都要敬他三分,他这样位高权重的老爷,抛掉尊严抛掉脸面抛掉体面,对这样一个草芥般的女孩子卑躬屈膝,她应该感到满足。
俄而魏兰蕴又笑了。
轻轻浅浅的一笑,晃得徐二老爷挪不开眼。
她为什么又笑了?
她这又是什么意思?
徐二老爷死死盯着魏兰蕴的表情,生怕错过一瞬。
三架交错的拱门之外停留着两辆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