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元女。
祖无籍。
恒无定产。”
徐大夫人愣住了。
刘婆子得意地笑了起来。
这……怎么可能呢?
徐大夫人扭头,猛地朝魏兰蕴扑过去。
她抓住了魏兰蕴的手,胡乱地摩挲。
没有,什么都没有,一点茧子也没有。
这双手纤细绵软,是一双从未下过田、插过秧、洗过衣裳、进过庖厨的手。
她只站着,站在这个残缺破败的老宅,就像站在金殿楼阁、庙宇高台。
一张漂亮的脸蛋是上天赐予的,但是圆润到半点茧子都没有的手足不是。
能养出这样的女儿的人家,不会送女儿如猪狗一样去死。
徐大夫人踉跄朝着魏兰蕴走过去,她的手在颤抖,她的心在猛烈地跳动。
可是——
可是这个女孩子是可以说话的。
徐大夫人恍然发现她是可以说话的,没有东西堵住她的口鼻,也没有东西束住她的喉舌,她是可以说话的,她现在是可以说话的,她早就是可以说话的。
她为什么不说话?
如果她真的是非同一般的,她早该在饥寒交迫之际,早该在命在旦夕之时,将她的所有的经历、身份、背景以及她的名字,大声说出来!
她为什么不说?
徐大夫人开始懊悔自己的冲动。
事已至此。
她已经退无可退。
“你是谁家的?”
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。
天空泛起了鱼肚白。
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,漫长到魏兰蕴度过它,就已经精疲力尽。
魏兰蕴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说道。
“上阳魏家第十九代……”
在她很小的时候,父亲曾经教导过她,话只有说给想听的人听的时候,才算是真正说了出来,话只有在说给有相同利益的人的时候,才算是信而有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