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魏兰蕴以女子之躯参试科举,就让他在私塾里面被笑得抬不起头来,那再加上魏兰蕴不识字呢?
若是被他那群同窗知道,魏兰蕴不认识字,还胆敢参加这场天下读书人逐鹿天下的考试,魏六郎都不敢想,他会被嘲笑至什么地步,魏六郎也不敢想,魏家的脸会丢到什么地步。
在沉沉的夜里,魏六郎从榻上猛地坐起。
不行。
一定不能让魏兰蕴参加这场考试。
这已经是第六天了,距离魏兰蕴应考,还有一天。
如果今天再不能阻止魏兰蕴参加考试,那一切就都挽回不了了。
于是魏六郎足足花了两个时辰,在宅子里寻找到了一把最结实的锁,他把锁捂在怀里,再一次偷偷潜入了这间防备不严的小院。
他要把魏兰蕴锁住。
至少锁在升炮封院之后,锁在魏兰蕴再也无法进入县衙考棚之后,锁在他与他们魏家,都安全的时候。
夜已经深了。
穿堂风恰惊了烛火芯,啪的一声,惊醒了似睡非睡的魏六郎。
魏六郎哆嗦一下,一骨碌钻出了柜子底儿,他手脚并用地爬出了东耳房,猫着身子四处张望了一会后,三两步窜到了正房门口。
院子里静悄悄的。
魏六郎手脚并用攀上了正房的门,锁针穿上了两个门环,咔嚓一声,门便锁上了。
这顺利极了。
魏六郎长舒了一口气,因紧张而砰砰跳动的心脏瞬间舒缓了下来。
夜风在院里悄悄地吹着,不知从哪里带来一阵烤物的香气。
魏六郎晌午后便躲了进来,半日没吃东西本来就饿,加上这香味一吹,他腹中顿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,魏六郎毫无防备,他几乎是本能地顺着香味找了过去,一路钻进了正屋后边那间杂房里。
杂房里边香气更浓郁了。
柴火在杂房四周的墙边垒了一层又一层,房中央堆的是半尺厚的稻草,稻草里边浅浅藏着两包油纸包的烤鸡,油纸裂了条两寸宽的缝隙,一只金黄漏油的大鸡腿,正巧从缝隙里面露了出来,它在稀疏的稻草里边清晰可见。
魏六郎咽了咽口水,他的肚子叫的更响了些。
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朝着烤鸡扑了过去。
这定是哪个小厮丫鬟偷藏在这里的。
魏六郎是如此想的。
对于魏六郎来说,这里是魏家,他是魏家的主人,这些魏家的丫鬟小厮连命都是他的,更遑论他们藏下的几只烤鸡。
魏六郎三两步扑了过去,他一脚踏在了稻草上。
骤然间咔嚓一声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