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他的话,瑞王不急不缓地将手里的茶瓯放回桌案。
他问道:“和她一起的那个老妪呢?”
官兵答:“那个老妪因为身负重伤,行动不便,没有和她一起。如今已被刑部扣留至牢狱。”
瑞王不禁冷笑:“本王还以为她能逃出多远,没想到,也就这点能耐。”
“比起她母亲来,还真是差远了。”
说着,他指腹拨动玉戒,眸里的神情愈发阴冷。
他不由得便想起多年前,那个从他手心逃走的女人。
彼时定北将军府的嫡女,陈映若。
当初,他和她已有婚约。
他们之间的姻缘,是陛下恩赐,是上天注定。
可她却因为一个寂寂无名的书生,甘愿舍弃一切。
二十年前,定北将军府的嫡女因重疾红颜早逝,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。
而那个书生也在他的示意下连遭贬谪,去了穷乡僻壤的遂州。
他本以为所有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。
直到上个月初,他途径洛阳,在一场盛况空前的庙会上,遇到了一个神似陈映若的少女。
她头带帷帽,孤零零地站在熙来攘往的桥楼上。
似是为了找寻失散的婢女,纤手撩起帷帽边沿的薄纱,露出了一张皎若明月的脸庞。
眉似远山,眸含秋水。
纤腰楚楚的身姿,简直是和二十年前的陈映若一模一样。
初见即是摇撼。
他当即吩咐手下前去调查,查到了那名少女的身世。
这时才终于得知,他竟是被当初的定北将军府和陈映若,欺瞒了整整二十年——
当年,陈映若并未病故,她只是为了和那个书生沈衡私奔,假死摆脱了自己的身份,也摆脱了和他的那桩婚约,然后隐姓埋名随沈衡离京,跟在他的身边,和他结为夫妻,定居在无人认识他们的遂州。
所以这些年来,他才会一直没有她的消息,一直蒙在鼓里。
可苍天自有因果报应,三年前,她真的病死了。
而她那个心心念念,约定白头相守的书生,竟是为了权势停妻再娶,并且借着这层裙带关系,调任到了洛阳府。
真不知道那个沈衡有什么好,竟也值得她如此奋不顾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