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捧着耳坠仔细端详,眼底笑意盈盈。
闻声进屋的初月见此情状,没忍住打趣道:“夫人可算找到了,不然,今天非得把这玉溆阁拆了不成。”
沈玉蓁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哪有?”
另一边的百绮则几步上前,轻轻地将沈玉蓁的肩膀扳正,令她直面妆台上的镜子,笑道:“瞧瞧,夫人为了找个耳坠,忙活大半天,头发都乱了,奴婢来为夫人重新挽个发髻罢。”
菱花镜光可鉴人、毛发毕现,清晰映照出沈玉蓁此刻的模样——
发髻凌乱,有几根不听话的细发调皮地在鬓边翘起,瓷白的小脸上也灰扑扑地染着黑灰。
活像个小疯子似的。
沈玉蓁揽镜自照,用指腹擦了下脸。
眼见手指在脸上画出了一条更明显的黑痕,她既觉赧然,又感到庆幸。
还好她这幅蓬头垢面的样子不会被夫君瞧见。
沈玉蓁下意识地松口气。
然,一口气还没有吐完。
门前的初月忽地一怔,忙请安道:“奴婢见过主子。”
下一刻,男人便踩着橐橐的脚步声,信步走了进来。
听到身后的动响,沈玉蓁慌忙回首——
第45章045
第45章
萧渡醒来的消息,很快传到了东厢房。
唯恐他一苏醒,便又去了府外办事,顾北着急忙慌地将刘洪安拖拽了过来。
听到凌乱的脚步声,萧渡撩起眼皮,看了他们一眼。
“不过是中了毒,何必如此惊慌?”他从容道。
顾北大骇,看了看身旁的刘洪安,又转头看向萧渡,讶异道:“侯爷怎么会晓得自己中毒了?”
他明明记得,昨晚,刘洪安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一个人啊。
反观刘洪安,他反应得快些,便直截了当地问道:“侯爷莫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萧渡噙了点笑意,轻轻颔首。他们到玉溆阁时,沈玉蓁正捏着块手帕,怏怏地欹靠在床头——
她脚腕受伤,暂时还不能下榻。
等待的罅隙,她展开手帕,仔细端详。
手帕以白绢为底,上边绣着芙蓉锦鲤,平齐光亮、车拧细微。
这是她坠崖之后,仅存在身边的旧物。
初月认得这块绢帕的针法,道:“看这针脚密接相挨,交错成水波纹,应该是极为独特的蜀绣技法。长安城中,会这种针法绣技,还能将芙蓉鲤鱼绣得如此惟妙惟肖的,可是少之又少呢!”[注1]
提到蜀绣,百绮倒是想起一事:“奴婢记得,永乐坊有位楚娘子,就非常擅长这种蜀绣,她的绣品,一匹可值万钱呢!不仅如此,听说她人也生得特别好看,大家都称她‘绣娘西施’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