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批命可说得太严重了!
馆陶长公主自然是不甘心的,从政治角度看,让阿娇嫁给刘彻怎么看都是双赢的局面,她家的权势还能再上一层楼,何况这是早就定下的婚约,哪能因为一句谶纬之言,说改就改?
只能说“左眼跳财右眼跳封建迷信”是人类的本质,馆陶公主一边舍不得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,想对自己说谶纬之术不可尽信,另一边……她看向那一脸惶惶不安的女儿,心中也难免挣扎了起来。
可她对女儿的爱也是真心的,她赌不起那个“万一”。
见这对母女一脸犹犹豫豫,相面师喝了一口酒,冷哼一声。
“行了!三年,最多不超过三年,你们若不信我,就等着看这三年里会有何种变化吧。要是这三年内风平浪静,什么都没发生,你再把女儿送进宫也不迟。”
三年……说短不短,说长也不长,有了缓和的时间,馆陶公主的面色也没那么难看了。
她还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,虽然可能要委屈女儿耽搁三年,但帝王家的那个位置,诱惑力实在太大了……若当上了皇后,生下了太子,那下一步就是太后。大汉的太后是什么含金量?看看只手遮天的窦太皇太后,真的很难不动心!
于是馆陶公主与王娡约定好,三年为限,先拖一会儿观察看看,没什么问题再履行婚约。
——现在看来,哪还需要三年啊!
那相面师太神了,幸好她们都把他的话听了进去。不然很难想象现在中宫的处境该有多尴尬。
刘彻并没有顺着王娡的话茬往下接,而是忽然提起另一桩不相干的事。
“母后可知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?”
王娡茫然地摇摇头。上午的朝会下午就接到消息,长乐宫的风声还没灵通到这个地步。
刘彻取来了一个小盒子,他当着王娡的面将其打开,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红薯。
王娡认不出这是什么,她拿起红薯放在手里观察,问道:“这是新粮种?”
刘彻:“此物红薯,亩产三千斤。”
王娡手指骤然失力,红薯从手中跌落,她猛地回过神来,不顾仪态地慌忙接住那颗红薯,见其没有损伤,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才重新放回了胸膛。
刘彻摊手:“母后明白了吗?现在这个局面,不以身相许没法收场了。要么她当我的皇后,要么我做她的神后。”并且目前来看,后者可能性无限大……
王娡捧着那颗红薯,刺激得脑袋嗡嗡作响。
——她明白了,她完全明白了!
别说什么先帝定婚了,倘若她那个死去的丈夫在天有灵得知一切,他就是爬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,不亲手把彻儿许配给神女他都不肯合眼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