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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汉武日月2（第2页）

妇人笑了，这更是显而易见的问题。

“荒年是常有的事。我们也只能在寻常年份多存点粮食，若是存不住，就只能到时候去挖点草根树皮吃。若是怎么都挖不到……”

妇人一下子不说话了，低着头把最后的被子也铺上，话语就这么陡然断在了这里，卧房内归于沉寂。

紫华也没有再问。

她想起了还在天上的时候。月宫超脱于时间之外，因而她可以借助水镜从岁月长河中捞起诸多知识的瑰宝，文明的典籍，她的水镜中也只能映照出这些人类智慧的结晶，千万年来，它们早已成为了她打发时间的主要方式。

她不敢说自己已经把人类上下五千年的书籍都看了个遍，但她牢记着催生出如此灿烂文明的背后原因——最开始，人们只是想活下去。

站在那太高太远的九天之上，她看不见凡人的苦苦挣扎，而水镜也不会为她呈现凡间的微观景致，所有的苦难归根结底，也就凝聚成书籍中的那一段话：岁大饥，人相食。

她平躺在榻上，并无困意，脑海里朦朦胧胧地生出一个念头。

她心想，在找到太阳星前，先仔细接触一下人间，果然是正确的选择。

谁能说，寻找他的这一段路途，就没有意义了呢？

……

次日，她在清晨第一缕微光落入人间时，便睁开了眼眸。

但总有人起得比她更早，普通的农民家，更是一刻都懒惰不得。

早早的她就见到有炊烟在村落里升起，田间已有劳作的农人，秋收刚过，在大雪彻底封冻土壤之前，他们还需要翻土垦地，找出藏在土地里的虫害碾死等等，为来年春耕做准备。

包括燕一家，也都起床劳作了，燕的母亲还想为紫华准备早饭，紫华拒绝了。

“我不食五谷。”她这么说，得到了妇人一个极其复杂、更加敬畏的表情。

没过多久，妇人就带着她儿子和女儿一起下地了。

他们下地都是要把衣服都脱了的，以免在农事中损坏这些珍贵的财产，只有气候转凉的时候会穿一两件，毕竟要是得病了那更要命。

……今天没有感觉到冷，是因为贵人在旁边吗？

她下意识往边上看了一眼。

紫华依然穿着那一身皎洁如月华的纱裙，非常认真地站在田垄间，手里也拿着一把木耒，观察他们的动作，并学以致用。

贵人方方面面都透露着古怪。

昨日至今粒米未进，却力气比她这个常忙于农事的妇人还大，那一身好像永远不会变脏的衣裙，以及此时此刻……她竟然亲自下了田，来到这个贵人们都嫌脏污的田地里，还拿起农具，跟着他们一块儿垦地，一垦就是一上午。

她这么古怪的存在，自然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。

村民们面面相觑，都摸不着头脑，看她一身打扮又不敢贸然接触，只好当作不知从哪儿来的贵人怪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