补书网

补书网>南山客 > 7080(第7页)

7080(第7页)

除了那一丁点可怜的回忆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
沉默片刻后,桓秋宁没再问他的代号,而是问了一句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铜鸟之间一向以代号相称,侍从不知桓秋宁为何问他的名字,他沉默了几秒,还是回了一句:“阿远。”

桓秋宁微微点头:“阿远,以后便这么称呼吧。”

日出后,桓秋宁把阿远带到了船头,他从阿远的口中得知了很多关于琅苏的重要的信息。

阿远要查的破风将军与桓秋宁要查的谢柏宴,可以说是表兄弟的关系。

谢柏宴的母亲是谢氏族长的长女谢嘉宜,谢嘉宜死了丈夫后带着年幼的谢柏宴嫁给了琅苏州府杜鸣,谢柏宴随母姓。

而杜鸣与杜卫又是亲兄弟,破风将军杜长空是杜卫的次子,这么说来,谢柏宴理应叫杜长空一声表兄。

可是如今谢柏宴认荣王殷禅为父,殷禅在郢荣称帝,杜鸣是万万不敢再以谢柏宴的父亲自称。谢柏宴去郢州后不久,谢嘉宜便带着仆从离开杜府,搬回了谢府,杜谢两家的关系也就渐渐淡了。

阿远接的外快,便是要替将军府的一位夫人杀一个人,一个从将军府逃出去的人。这位夫人便是杜卫的妻子——陆金菱。这些年杜卫在上京当太尉,而她的夫人带着陆氏子弟去往琅苏,经营起了香料生意。“仙丹”出事之后,永鄭帝要查琅苏,陆金菱率先带领族中子弟把手头上的香云散烧了干净,这才躲过了杀身之祸。

近些日子,陆金菱又有了动作,她花重金养了一批死士,专门杀从将军府往外走的杂役,不知道是为了什么。

听罢,桓秋宁仔细地琢磨了一会儿。鱼龙混杂的琅苏,要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复杂。

画舫船行至江中,在云雾中已经隐约能看见琅苏的山脉。琅苏地处江南,风景娟丽,四季如春。唯一不好的一点便是多雨,又绵又密的细雨一下就是一个月,能把深巷中的石砖潮得发霉长毛。

从北方来的人常年泡在这种雨里头,难免会心生烦闷。北方人见惯了倾盆大雨,指望着老天爷能痛痛快快地下一场大雨,可琅苏的雨下的跟小姑娘掉眼泪似的,细的像针,像丝线。

面对深巷中绵绵密密的细雨,打伞吧,显得人有点矫情,可不打伞吧,一会儿就淋湿了。

临近琅苏时,桓秋宁见到江上停着一排艨艟[1],像一条醒目的警戒线,正如郢荣与琅苏泾渭分明的立场。

几艘楼船停在艨艟之后,高似矮脚楼,它们藏在江上的云雾之中,犹如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。

琅苏四面邻水,早些年在望苏河上与旌梁交战,杜氏先祖训练出了一支风樯阵马的水陆联军。如今面对劲敌郢荣,琅苏水军虽然在人数上没有优势,但是在战船和谋略上,并不逊于郢荣水军。

如果殷禅的野心是成为天下共主,那么这一战,在所难免。

熟胜熟败,仍尚未可知。

画舫船驶向了唯一向泸州开放的江西渡口,靠岸之前,桓秋宁问阿远:“你既然是铜鸟堂的人,那与你同行的那位公子,是什么身份?”

虽然阿远穿的很成熟,但是完全撑不起来身上的衣服,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,桓秋宁约摸着他也就十几岁。

阿远靠在船柱上,嚼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花生米,漫不经心地说:“不是很清楚,上头给我安排了这么个身份,让我跟着他。上头说我跟着他好接近琅苏那位将军,我便跟着他了。你没看出来吗?我跟他根本不熟,全靠我厚着脸皮往他身上蹭。”

“确实。”桓秋宁似是想到了什么,继续问:“你是从哪里开始跟着他的?什么时候?”

阿远揉了揉头顶上的一撮毛,舔着嘴唇想了一会儿,说:“还能在哪儿呀,我就没离开过泸州。至于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的,具体日子记不清了,大概有半个月了吧。”

“……半个月。”桓秋宁抱着胳膊,“这半个月,他一直在什么?”

阿远晒太阳晒得眼晕,他揉了揉眼睛,继续道:“他白日里在州府的宅子里呆着,夜里出门也不让我跟着,我是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,大概是私会小情人吧。除此之外,我实在是想不出来,一个大男人天天夜里出门,还能去干什么。”

听罢,桓秋宁噗嗤一笑。

他笑的是这位青衫公子昨夜还在船头望月思人,没想到这才分别几日,就已经思念难忍了。

想到此处,桓秋宁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人,一个无论他怎么努力,如何挣扎,还是忘不掉的人。

从前他连一日的分别都忍不了,后来却忍受了长达五年的分离。

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