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守府。
人去楼空,枯枝败叶。府内空的连点渣都没剩,不像被洗劫一空的府邸,倒像是荒废的老宅子。
府内只有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妪在扫落叶,见到府外头站了人,她战战兢兢地走过去,哑声道:“都已经空了,你们就是来了,也没东西能拿了。”
杜长空手底下的士兵声势浩大地围在逯府外,他下马入府,拿出令牌,对老妪道:“婆婆莫怕,我是骁骑将军,奉命前来平山匪之乱,无意叨扰,请见谅。”
老妪神色大变,竟比之前还要惊慌,她大惊失色道:“山匪在山上,你们来这里作甚。我这个老婆子一把年纪走不动了,在这捡口饭吃,帮不了你们。”
桓秋宁走到照山白一旁,打量着老妪,察觉到了几处不对劲:平阳的冬天来的早,银杏的叶子早就落完了,若是一直扫,三两天便能扫完。他低头一看,果然树底的落叶被雪水浸泡过,已经腐烂发黑了。
另外山匪豪横,她一介老人,怎么敢孤身一人留在逯府中,虽然嘴上说的是捡口饭吃,可她能去哪里捡呢?
除非,她留在这里根本不愁吃穿,或者说她留在这里是为了掩人耳目。
桓秋宁问道:“老人家,你白天除了扫叶子,还干别的吗?”
老妪脸上的褶皱特别深,像层层堆积的黄土沟壑,白发攒在蓝布中,横插着一根银簪。
她道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,老身一个人留在这里,天寒地冻的,自然是要为自己缝补衣裳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桓秋宁低眸看了看她的手,虽然满是裂痕,可裂的不是指尖,而是手背。老妪佝偻着身子,脚步却走的格外的稳。
他收回了视线,道:“我的衣服也破了,不知道老人家可否帮我补一补啊?”
“不要乱来。”杜长空道。
桓秋宁冷哼一声。眨眼间,他抽出了袖中的红扇,轻步掠到老妪的身侧,衣带当风飘举。扇尖从她的脖前划过,如落花拂过枯叶。杜长空出剑抵挡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
桓秋宁不徐不疾地收了扇,他身轻如燕,侧身一闪,躲开了杜长空的一剑。
扇尖在老妪的皮上划开了一道口子,竟然没有流出一滴血。杜长空定睛一看,刚才那道红不是脖间流出来的血,是红扇的影子。
桓秋宁动作之快,令人惊心骇瞩!
那张假皮上的口子越来越大,露出了皮后狰狞的面容。这位老妪,竟然是一个面容狰狞的男人假扮的!
杜长空双指拂过剑背,神色淡然道:“大胆贼人,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藏身。”
桓秋宁退步向后,开扇挡在了照山白的身前。他回首一笑道:“小心,他身上带了毒。咱们退后,让杜长空跟他玩儿。”
话音刚落,男人咬破了指头,撕开了手上的皮。他抽出腰上的弯刀,径直向杜长空砍去。男人的刀功不浅,招式凌厉,每一击都是奔着要了杜长空的命去的。
刀光剑影中,杜长空率先占了上风。杜长空的剑是上京赫赫有名破风剑,此剑一出,破风凌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