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大的芭蕉叶横斜翻垂,似一把把深绿的扇,遮着白石躺榻上安安静静的人。
孟殊台一身丁香紫博带褒衣,腰佩流苏逶迤垂地,羊脂玉簪半绾长发,清丝垂肩,一派华彩风流。
他身侧一个小竹篮,装着新鲜采来的莲蓬,膝上放着卷口青瓷盘,一颗颗圆滚滚的洁白莲子被他剥出,积攒在瓷盘中。
乐锦远远一瞧,差点以为是哪个神话中的贤惠仙子。
孟殊台这次没让她干站在一旁,刚听到脚步声就欢喜看向她,语气里说不出的轻快。
“你们来了。景明还好吗?”
“挨了王爷的打,足足躺了七天。还被安了个眼线,失了自由,挺惨的。”
乐锦生理比心理反应大。虽在讲述元景明的惨状,但面对着孟殊台,嘴角一个劲上扬。
是因为今天他过生辰吗,怎么比以前更光彩照人?
乐锦觉得自己那点见色起意快变成色欲熏心了。
孟殊台剥莲子的动作慢了下来,翠绿的莲蓬托在手里,指尖落在莲子脆韧的青衣上再没动作。
他语气凝滞,勉强道:“景明是平宁王独子,王爷对他自是加以厚望。父子冲突其实也是常事,你平日多劝慰他些。”
说到这里,孟殊台忽然莞尔。
“小的时候,常是我陪着景明。他爱说话,常常一说一下午。等他说完了,我一幅画都成了。”
“可如今大了,孟府事多任重,我分身乏术,有时也觉得忽略了景明,对他不起……”
乐锦震惊得眉毛默默挑高。
长大了和挚友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形影不离也要道歉?
心软得有点傻气的菩萨啊……
她瞄一眼孟殊台,觉得此刻的他正无言散发着普度众生的祥光。
乐锦心里咚咚咚的打鼓,为自己一次次利用他的善良而心虚。
“我们世子才不在意!”
“昨儿都还说次次找孟郎君相助,要是有天您嫌弃他厚脸皮就坏了哈哈哈……”
孟殊台一瞬心领神会。
“又有事情求我呀?”
他语气暧昧含笑,偏头斜视乐锦等待她回答,分明是懂装不懂逗小孩的样子。
乐锦很多年没被这么注视过了,心脏忽漏了一拍,脸颊发烫,悄悄捏自己手腕努力镇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