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觉得老天连耍她两次,分手的时候就没出息,现在还是这样。
她想她们就算不能顶峰相见,但至少也应该相忘于江湖,没想到。。。相见于病房。
向煜病蔫蔫的脸,心里却在忿忿。。。就是脑子里那些重逢的戏码想太多,才会显化成功,变为现实。
“你。。。”覃愿的目光落在来人的脸上。
“小姨您好,我是任苳流。”
其实,就算任苳流不主动自我介绍,覃愿也记得她,一来。。她是向煜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谈过的女朋友,二来。。任苳流长得实在是太漂亮,那会儿她才十七八,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,覃愿美商高,见过的美人不少,可从来都没有哪一个像任苳流这样给她的印象深刻,当时覃愿就觉得这姑娘不是俗人,一晃这么多年过去,只增不减。
当然,说到底还是因为见这个姑娘的最后一面太难忘。
那是高考前夕,自己家门口,当时场面与现在正相反,任苳流要往外出,覃愿要往里进。
两人面对面得撞在一起,可任苳流匆匆忙忙地着急走,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,而向煜呢。。。就躺在卧室的床上,闭着眼睛,脸上都是眼泪,裸在薄被外面的肩膀随着抽泣耸动起伏,整个人哭到脱力。
覃愿不知道两人当年为什么分手,也不知道两人当年有多难堪,可从那之后,向煜连任苳流的名字听都听不得。
任苳流天生冷白皮,身上穿着件银灰色的西装裙,内里是件白色衬衫,她站在门口,直对着窗户,明亮的光源聚焦在她的周身,身段细长纤瘦,褪去了当年稚嫩的青涩,如今的她气质矜持显贵,举手投足间精致自成一派,就是那双眼睛,还是一如既往的透着清冷。
“是你啊。。。”覃愿冲任苳流点了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,又问:“我听蔚至说,昨天是你守了小煜一整晚。”
“嗯,昨晚比较重要,我守着放心些。”说着,任苳流的目光就朝病房里的向煜看去。
很明显,那人并不想见她,偏着头,只用后脑勺望门口。
“你。。。。”
覃愿的表情有些微妙,可眼下这个情况,覃愿思考再三,沉默良久后,突然出声——
“你现在有时间吗?我想和你聊聊。”
“好,我有时间。”
嘭的门关上,病床上那个装聋做哑的人忽的动了动手指。。。
向煜的视线挪向窗外。。。两只小鸟落在了台沿上,鸟嘴互啄。
。。。
等任苳流再次推门进来时候,就见床上的人侧着身子,一只手抻着抻着的够向床边儿的水杯,向煜伤在了右大腿,下身使不上劲儿。
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向煜目光怔怔地望向她。
“不是渴了吗?喝水吧。”任苳流还是和从前一样,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跳过,她拿过水杯,将吸管递到向煜嘴边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
向煜声音虚弱,言语泛冷,还充满了不耐烦。
“我昨天守了你一夜,你确定现在要和我说这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