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看了看覃愿,想要她小姨看在自己虚弱的份上,能暂时先把火气收一收,就算想要训自己,回家再训也行,至少不能是现在。
向煜实在不想让她小姨和任苳流撞见。
毕竟她为了任苳流连柜都跟她小姨出了,当年拍着胸脯有多信誓旦旦,现在就有多打脸。
甚至可以的话,向煜自己也不想跟任苳流再见面。
“我是管不住你,我说的话你半个字都不肯听!”
覃愿说着人又往卫生间走去,叮铃哐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,再出来的时候,脸上手上全是水,眼睛里也沁满了水,好像哭了一场,假装洗把脸来欲盖弥彰。
“你说!到底要叫谁过来,你才能不再这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?只要你今天能说个人名儿出来,就算是天王老子我掘地三尺也给你找出来!”
向煜心里咯噔一下,眼睛里明显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。
她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,做什么事都我行我素惯了,谁能管得住她?
恐怕得再来一个比她还没心没肺人才行吧?
没心没肺?
任苳流就挺没心没肺的。
想当初说走就走,断的一干二净。
向煜半阖着眼,下意识地又往电视屏幕左上角的时间瞄去——
八点五十六分,距离任苳流出现在病房,还剩4分钟。
那人走之前说9点会再过来,她向来守时,所以一定会在9点整的时候踏进房门。
“小姨。。。我真错了。。。您消消气。。。”
“还有。。。这病号服我穿不惯,要不您先回去。。。给我拿几件衣服过来。”看着屏幕上秒数一下下跳动,向煜心里长起了草,挠的她像被虫咬啃食般。。痛痒感胀进四肢百骸,让她躺在床上,脊骨难安。
得找个借口让小姨赶紧离开病房。
覃愿生气归生气,可要不是心疼向煜,她又干嘛生这个气呢,这些年亲眼看着身边的至亲离世,还有一个失踪。。。这种垂心蚀骨的滋味谁能体会?如今覃向两家就剩她跟向煜两个相依为命,她不求向煜能有多大出息,只求她一个平平安安,现下看着向煜惨白的脸色,语气里还带了些讨好,态度顿时就软了下来,叹声气,点了点头。
向煜把半阖的眼皮彻底睁开,一瞬不瞬地望着电视屏幕上的时间,主持人也开始倒计时,站在轮盘上的闯关者身形摇摇晃晃,只要安稳度过最后一道平衡木,躲过最后一个大摆锤,今天的大奖就是她的。
八点五十八分,还剩最后2分钟。。。
任苳流这会儿应该正在电梯里吧。。。病房在十四楼,她顶多刚五楼。
向煜在心里倒计时。。。
一分五十秒。。。
一分四十秒。。。
一分三十秒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