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玉成一听就知道是村长没有叫他们,忙朝院子里的几个汉子拱手:
“大家受累了,下次有这样的活也叫我去呗,我扛不了五十斤的,扛个三十斤的没问题嘛。”
“哈哈哈——你这个身板,我看五十斤没问题!”
大家都笑起来,村长见他后面还跟着丁家人,便叫自个的侄子挨家挨户去通知取粮食,粮食是不多,再加上野菜和高产的茨菇熬到开春是没问题了。
“村长,我给你带来一件大喜事——全村的喜事。这喜事要办成了,我也不要你们作喜宴。”柴玉成把跟在他后面的丁奇正往前一推,丁奇正硬着头皮在众人面前行作揖,“这位丁郎君,他儿子十岁就中了秀才,他自己也是三十岁就考上了进士。学问大着呢,教村里的娃娃识字,绝不成问题的。”
村长瞪大眼睛,看着丁奇正,丁奇正家住的正是前面被流放过来的人家住过的地方,实在是他们这地方贫穷,流放来的人不是疯就是病死了,既然看不起他们,他们也很少去招惹。
丁家一来他也去看了,两个病恹恹的女人还有点疯,两个瘦弱的汉子、一个哥儿,种地都养不活自己。可毕竟不是邹家人,他也没有很上心。对方倒是安分,也没闹出什么来,如今听到柴玉成这么说,他才发现——自己是捂着个宝贝不知道用了!
“丁郎君当真要在村里开学堂?”
“当然了,我已经给我家弩儿占了个位置,丁郎君已经答应了。”
丁奇正点头,他也并非不会说话,只是流放之后家逢巨变,以前所学与面前所见全然不同,自然不想再说,也不敢再说了。但如今……
“要教小孩考上秀才,肯定的。只是进士,某不敢保证。”
“哎,咱们乡下娃娃不在乎什么秀才不秀才的,若是识了字到镇上去做个账房也不错了。只是这束脩?”
丁奇正赶忙道:
“二百大钱就好。”
邹村长一听,眼睛都放光了,二百大钱,这可比镇上便宜多了。而且听柴郎君的,这位丁郎君肯定比镇上的先生还好,还有真材实料。
柴玉成见村长要请丁奇正到屋里去,他也不掺和了,领了粮食,又帮丁奇正先把粮送回他们家去。他们家确实贫困,两间茅草屋,只有一个瘦得吓人的汉子出来接了米粮。
他回去的时候,还在河沟边上采了些野菜一块带回去,正巧看见钟渊正摇着轮椅慢慢走动,弩儿和小哥儿坐在屋檐下玩。
“钟渊,我回来了!刚才与丁奇正商量学堂的事,刚巧遇上朝廷发粮了,喏,虽然不多,也有小半袋呢。”
钟渊一愣,他看了眼柴玉成背上的粮食,手指轻敲轮椅思索起来。柴玉成也习惯了他性子冷,拿了野菜和小板凳挨着钟渊坐下,一边择野菜一边道:
“钟公子,你说,你去学堂里教教孩子们练武如何?”
魏鲁本来是过来一块择菜的,听到这话惊大了眼:
“让公子去教孩子,如何使得?”
钟渊撇了眼柴玉成,没说话。柴玉成心里考虑了好一会的,钟渊坐着轮椅不方便,若是不能多走动走动,心里不郁闷才怪。叫他去学堂里教孩子们练武,既放松了心情,也好歹找了件事情做。
“丁奇正想的法子?”
“嗨,哪能啊?”柴玉成一笑,丁奇正对钟渊那恭敬的样子,听见他的这个主意,不得吓死,不过钟渊答应,他就有把握让丁奇正也答应,“我想的,反正你平日在这里也烦闷,不如去村里的学堂散散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