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反复琢磨这句话,未果。
遂,抬眸瞥张珉一眼:“阿兄与阿娘,何时重逢了?”
张珉一心惦记自家娘子小臂上的淤红齿痕,颇有些心不在焉。
叶瑾钿把话说完好一阵,他才回过神来,迟缓地回想,对方到底说了什么话。
“??”
宛姨又在信中说了甚么。
仰仗黄金面具挡在前,张珉的愁眉苦脸尽可遮掩,独自抓狂。
“甜甜为何这般问?”
许久,他才在心如擂鼓中,憋出平静的一句话。
“阿娘让我遇到夫君也无法解决的问题,便来寻你帮忙。”叶瑾钿将厚厚的信件收拾起来,塞回油布里包裹着,“若非她早已知道你便是阿兄,怎会说出这般话。”
她阿娘,可是让别人帮忙抬根木头都得留人吃饭,再塞一包山野干货,生怕欠人人情的客套人。
倘若他们相识于她失忆这段日子,又一起经历过什么深刻的磨难,阿娘在离家之前,绝对不会忘记叮嘱她此事;若是他们没一起经历过什么深刻的磨难,阿娘绝对不会这么不客气。
是故——
回顾向来“孤僻”的母女二人,生平所依赖信任之辈,除了彼此,便只有作古的爹、埋葬在南陵的大娘与石头阿兄。
张珉没料到,自己会等来一个这样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。
他并不蠢,自然能听懂娘子话里的意思。
只因能听懂,故而深受撼动。
“是……”他有些恍惚地回她的话,“我回到京城没多久,便见过宛姨。”
叶瑾钿绑布袋的手一顿,眼睫也微微颤动。
不过片刻,她便回神将信件收好,塞进挂在墙壁的布袋里。
张珉忍了一阵,最终还是没能忍住。
他双眼灼灼,盯着叶瑾钿小臂上的瘀红齿痕:“这是怎么回事?是、是刚才试弩的时候弄伤了吗?”
还是哪条……
叶瑾钿:“不是,被蚊子叮了。手中拿着弩,不方便挠痒,便咬了一口止痒。”
她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咬的。
横竖就今晨的事儿。
……哪位调皮的小娘子所为。
唔,原来是他娘子,难怪连牙印都这般惹人怜爱。
张珉在心里默默挽回方才所想。
因天气委实不佳,无法到山野尝试十二石力以上的弩,只得约好天气回转再试验。
“其实改日再试也好。”叶瑾钿看着凹陷一大块的窗台木,“第二把弩,可以先改进一番,再行比对修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