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对,顿时无言。
晏怀藏在袖口的手悄悄握紧,几个呼吸之后,展露出笑颜:“我见柴不多了,洗漱后便去砍些回来。”
虽因噩梦有些神色恍惚,但晏怀的敏锐还在,所以出门时瞥了一眼边见柴房没了多少柴火。
现下的天气还没多冷,只是夜里寒了些。
昨日她刚刚回来,有些事一时间想不起来,看到柴火时才想起,昨夜炕上不止有新被褥,还有温度。
是陆溪然给她烧的柴,才让她在温暖之地睡下。
她面露感激,见陆溪然未回答,便站起身来,随意擦了擦脸,准备去拿工具。
却不想被陆溪然抓住了手臂。
她回头看过去,见陆溪然面容平淡,好似没有被她露出的警惕之色而影响,这才稍稍宽了心,笑容更盛了些。
却不知此刻,陆溪然内心却是翻涌着不平的情绪。
西南多战,这一战更是长达近六年,起初战起西陲,后又有南凉加入,南境军不敌,便开始在全国各地征兵。
北境乃是龙兴之地,太祖帝在此起兵,在北靖国长达一百多年的时间里,一直都算是最有保障的军队,能够来此征兵,西南边境之乱可想而知。
陆溪然是心疼又心酸。
昨夜是如此,今日见晏怀这几番表现后更是如此。
她张了张嘴,声音是有些刻意的放轻:“不急,吃了早饭再去。”
晏怀归家本就陌生,陆溪然自觉该照顾一些。
但看着她憨笑,又有点说不明的情绪。
之后,她也没再多言。
两人坐在对面,安安静静的吃了饭。
她也好似看不出晏怀偶尔的打量,反倒是语气淡然的问询:“昨夜可睡得好?”
晏怀一瞬的紧绷没逃过她的眼,陆溪然见状停下筷子,笑看她。
然后就见晏怀微微红着耳朵说:“…睡得好。”
昨夜陆溪然睡得算早,不过是她睡觉向来轻,隐约听到了声响便起身,想着过去瞧瞧,却不想见到晏怀梦魇,浑身薄汗颤抖不已,她走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,便被人用力抱住。
陆溪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,依然轻声安抚,心中情绪虽是意动复杂,因而此刻踌躇,不知该不该提,此刻见晏怀这样的反应,更是歇了提起的心思,只余下细细密密的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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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而被噩梦缠绕,已经是近两年晏怀的日常,她并不受太多的影响。
只是也算梦中人,甚至添了几分旖旎的陆溪然,在面对面问起她来,仍然有些难言。
本就不是什么好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