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溪然在晏怀心中留下痕迹,是在十二岁的那年。
那时的陆溪然十五岁,已经分化成了坤泽,正是少女初成长,穿着粉嫩娇艳的襦裙,乖顺的站在阿母身边,温软明媚又漂亮。
自小在宁北村长大的晏怀,从未见过。
只觉得陆溪然,漂亮的不可思议。
偶有几次那般模样的人也会入梦,晏怀心中也曾有淡淡欣喜,不过在此之前,都会伴随着她难以言说的苦痛噩梦。
喜忧参半,复杂至极。
可今夜,脖颈似有若无的抚弄,却让她难耐的痛在消失,那紧闭着、不安的双眼渐渐平缓,重新睁开。
“呼呼…”
晏怀坐立起来,扶着胸口,不可避免的如每次梦醒那般,喘着粗气。
她抬手抚摸在后颈上,伤痕依旧粗糙,衣衫却是规整。
晏怀不由得的松了口气,心中又涌上淡淡的怅然来。
怅然她做的那乱七八糟的梦。
她虽是乾元,但除了分化之外,连雨露期都没经历过就入了军营,满营的女乾君汇聚一处,皆需要用军中独有的药物,每月还要进行信香特训,久而久之,晏怀完全可以做到得体。
昨夜这梦…着实烦人的紧,竟让她有些异样,像是后背留下伤痕时那般,微微带有灼烧般的疼和痒。
虽然稍纵即逝,但扰人的梦和失控的感觉,烦闷。
咬了咬唇,晏怀试图清醒过来,双脚落在地面上。
并未脱衣而眠,所以她抬腿就走到外面。
在水井旁打了水,做简单的清洗。
一夜噩梦,对晏怀来说才是最熟悉不过的,所以只要醒来,她还是会平淡无常,今日也不过是多了半刻,所以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时,也警觉的转身。
许是她眼神太过骇人。
正在走近她的陆溪然顿住了脚步。
脸上浅浅的笑意变淡,最后消失不见。
晏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,她在家,不在南境。
身边的人是她的妻子陆溪然,不是她所忌惮的敌人。
而且,她昨晚还梦到了陆溪然…
想到这,晏怀的面色柔软了下来,可长期紧绷的状态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。
她看向陆溪然时,竟觉有几分尴尬。
四目相对,顿时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