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吃喝不愁,也有活干,紧而不累,张而不疲。
本事学到身上不必想乱七八糟。
充实。
“干干净净!清清爽爽!”
梁渠很是满意,打包好东西,大手一挥。
赤山卷作红龙,腾空而起!
长风漫卷白云。
山野之间遍地油菜,金黄花海徜徉,茸茸的蜜蜂趴在花朵里耸屁股。
生机勃勃。
土里的东西从下往上长长得笔直,长得郁郁青青,像伸个能把脚背脚趾绷直的懒腰,生活也一样。
陈顺拉开窗帘,感受冷风,目不转睛。
陈庆江飞在空中,攥紧双手,小腹凉飕飕的,像是肝胆悬垂在半空,那叫一个刺激,再看田野,出言感慨:“油菜就是比芝麻和麦子好看。”
梁渠瞥一眼花海,想到什么:“陈叔,以前好像没怎么见乡野间有种油菜?”
这种金黄花海他印象里早几年完全没有,是最近两三年才冒出来。
有点稀奇。
“是啊,以前吃油都是种芝麻的,不种油菜,其实芝麻也少,芝麻要到夏天种,和稻子争地,所以基本不大吃油。”
陈庆江虽是个渔夫,但自从家里有田,上心不少,天天田埂上瞧,免得日后种不上药田,也能回来种谷子,积累不少经验。
“为什么?”
陈庆江想了想:“因为阿水你吧。”
“我?”梁渠纳闷,“地里种什么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免税啊,平阳府里都免多少年了,不全是因为阿水你吗?”陈庆江理所当然道,“以前纳税要交粮,夏天稻子、冬天麦子。
油菜得越冬,要和麦子争地的,除开大户种来卖钱,没多少人种。
免税之后,头几年攒下钱粮防灾,夏天种一轮稻子就够吃,冬天地全留种菜。
以前稻子麦子吃是够吃,但一年到头全白饭咸菜咸鱼,有条件谁乐意这么过?油菜榨油之后,也更容易卖钱。”
梁渠恍然。
没病没灾,种地最大的问题,其实不是吃不吃得饱。
干过农活都知道这玩意有多累人,农闲喝粥,农忙一定吃饭,若吃不饱饭,入不敷出,几年功夫便能拖死壮汉。
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没有副食,不敢浪费田地种菜。
有条件谁乐意天天吃咸鱼啊。
油菜油渣又可作肥料或者饲料,家里多养鸡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