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呦,九爷!”
掌柜见是梁渠,亲自赶来招呼,其口中称呼迥异于兴义镇的梁爷,帝都里的兴义侯。
“掌柜的,解释一下,你为什么喊我九爷?”
掌柜含笑拱手:“因为是杨老爷的九弟子,咱们东家是许夫人,我们便喊九爷。”
梁渠手指:“陈叔你瞧,这裁缝店东家是我师娘,我来这买衣服不掏钱的。”
掌柜笑笑,瞧得出怎么个事,侧身让伙计去拿裁量好的成衣。
从父辈开始当邻居,两家交情说十几年都短。
不是第一天认识,话到这份上,陈庆江也是应下。
兴义男到兴义侯,旁人觉得梁渠越来越难以亲近,本乡人不会。
从小到大,梁渠家便在义兴乡里,就在隔壁,位置从没变过,运气好,常能瞧见他挽个裤腿,赤脚走在田埂上,领几个小子几头江獭,田野里抓泥鳅。
待顺子换好衣服。
焕然一新!
梁渠定的衣裳,没有追求华丽。
一身爽利耐脏无花纹的灰衣,尺寸正好,腰间系一条宽皮带束身,单腰带上有几条暗红花纹。
关节位置也有耐磨补丁,但都是上好皮革,油润泛光,美观牢固,不是简单缝几块厚布料,脚上更蹬一双好皮靴。
除开穿的这身,另有两套一替一换。
陈顺摸摸拉拉,神色兴奋。
从小到大,没穿过贴身的新衣服,总是大两个尺寸。
他觉得自己真有几分武者样,是同去书院截然不同的感受。
陈庆江抚摸料子。
顺滑。
本以为这辈子要打一辈子渔,没想到,日子说好便好。
顺子甚至识了字,会念书,今天要去学武,虽不知会有个什么名堂,终归是有盼头的,明年小奎也要上书院,兄弟俩轮流来。
这是什么机遇?
评书上总说什么大将军受一饭之恩,功成名就后偿还千金。
陈庆江过去羡慕的很。
千金啊,换成鱼获要几百万斤,能买多少东西,置办多大的宅子,现在他觉得就那样。
不识字,不读书,没见识,手上空有千金能做什么呢?先买个大宅子,那便要再寻两个护院,护院靠得住吗?亲戚会不会来撒泼打滚?过几年,剩多少钱能传到儿子手上?
倒不如教人慢慢带。
日子吃喝不愁,也有活干,紧而不累,张而不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