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连脑袋都要搬家了,你还跟我谈什么上下尊卑?”
一旁的王府侍卫见他不肯罢休,立刻围了上来。
同行的朱燮元虽然也气得不行,但好歹还有一丝理智。
他死死地拉住几乎要失控的刘之勃,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出了王府大殿。
刘之勃被朱燮元一拉,也逐渐清醒过来。
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蜀王府的宫门,来到王城外的金水河畔。
两人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蜀王府连绵的宫殿群落,沉默不语。
蜀藩富甲天下,这绝非虚言。
自明初蜀王就藩以来,蜀藩在四川扎根两百多年,积累了令人咋舌的财富。
别的不说,就说在成都府一带,足足有七成的土地都是属于蜀藩,其富庶程度,堪称诸藩之首。
就连河南的暴发户福王,都比不过蜀藩。
可即便坐拥泼天财富,朱至澍这厮却像个守财奴,贼兵都打到城下了,他竟然还一毛不拔。
想起朱至澍的可恨的嘴脸,再想想城头正在浴血奋战将士,刘之勃只觉得一股愤懑和绝望涌上心头,堵得他无法呼吸。
“太祖苗裔,怎么都是这等货色?!”
“苍天啊!”
他仰天悲呼,老泪纵横。
万念俱灰之下,刘之勃竟猛地一跺脚,纵身就跳进了身旁流淌的金水河里!
“安侯兄!不可!”
朱燮元一直留意着他,见他跳水自尽,一个箭步冲上去,和几个侍卫一起,七手八脚地把刘之勃从河水中拖了上来。
但刘之勃此时已经是心如死灰,挣扎着还要往河里扑。
“刘巡按!安侯!”
“何必如此啊!”
朱燮元死死抱住他,苦口婆心地劝道,
“纵然王爷有千般不是……我等身为朝廷命官,守土有责,纵然一死,也当死于城头,岂能轻生自尽?”
刘之勃浑身湿透,瘫倒在地,失声痛哭:
“守?拿什么守?”
“兵无战心,民无斗志,藩王更是吝啬如鼠!”
“懋和兄,成都完了,你我除了以身殉国,还能怎么办?”
“城外的贼子一旦得了蜀王府的财货,再顺势吞并四川,我大明可就多了一劲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