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胜点点头,但还是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:
“大帅,咱们到底是喊均田免赋,还是喊均田减租?”
“要是真的免赋,这粮饷该从哪儿来?”
对此,江瀚倒是有些不以为意:
“不管喊什么,先喊出去,把声势造起来,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均田免赋就很好,稍微夸大点,也不是坏事,这叫宣传造势,懂吗?”
“再说了,”
江瀚话锋一转,
“咱们在咱们在龙安府实行的是地租制度,收的那叫‘地租’,不叫‘赋税’。”
“先把人骗进来再说,管他这那的。”
“无论如何,该交的钱粮是一定要交的,不然咱们没钱粮养兵,拿什么造反?”
“换个说法,让百姓心里舒坦,不就行了?”
“咱们已经减免了苛捐杂税,谁要是再敢抗税,那就让他和我麾下的兵马说去吧!”
计议已定,江瀚的战争机器,开始以一种看不见的方式,悄然运转起来。
一支支由军中精锐和掌令伪装的商队,载着山货和私盐,源源不断地进入了保宁府境内。
他们在各处的集市、乡镇行商,与当地的百姓、行脚商、乃至三教九流的人物,建立起了联系。
在交易的间隙,这些商人便会有意无意地,向周围的百姓宣讲着来自龙安府的“福音”。
“听说了吗?龙安府江大帅那边儿,所有的赋税都不用交!”
“真的假的?不交粮,官府吃什么?”
“嗨,人江大帅仁义,把那些贪官污吏的地全给收了,分给大活儿种,谁种谁收。”
“只要给官府交点地租,剩下的都是你的,听说比朝廷的赋税,少了不止七八成!”
“假的吧?我可听说了,那群人都是西北来的反贼!”
“不砍你头就算好的了,还分田?做梦吧?”
“你这就错了,那边说江大帅定了规矩,不准滥杀无辜。”
“而且只要是江大帅治下,但凡没地的,立刻就给你分田,听说叫什么‘均田免赋’”
就这样,禁止滥杀、均田免赋、饥者得食的口号如同长了翅膀,开始在保宁府的田间地头,悄悄地流传。
但起初响应者,寥寥无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