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围圈之内,李晋王和刘国能的部队彻底被打蒙了。
他们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明晃晃的刀枪,四面八方都是官军潮水般的攻势。
阵型被反复撕裂、穿插,麾下的弟兄们成片成片地倒下,连一个完整的反攻都组织不起来。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。
“弟兄们!跟老子往中军冲!”
“擒杀左良玉,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!”
刘国能双目赤红,他扛起手中的大刀,带着身边的亲兵,朝着战场中央的左良玉发起了冲锋。
另一头的李晋王也紧随其后,收拢身侧亲兵,拼死一搏。
然而,左良玉久经战阵,对此早有防备。
他指挥若定,中军的士兵结成厚实的枪阵,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礁石,任由李晋王和刘国能的残部如何冲击,都只是撞得头破血流,溅起一朵朵徒劳的血花。
但官军也并非毫发无伤。
义军当中,那些由江瀚操练出来的战兵,此刻也发挥出了不小的战斗力。
他们三人一组,五人一队,在混战中依旧保持着小范围的默契配合,总能在官军最意想不到的时刻,从侧翼递出一刀,或是在枪林的缝隙中刺出致命一击。
更有甚者,还掏出了先前买来保命的震天雷,朝着官军多的地方就扔了过去。
左良玉麾下的昌平兵,冷不丁就被这些精锐啃下一块肉来,吃了几个暗亏。
但尽管如此,还是无法扭转局势。
义军的败亡,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。
左良玉敏锐的发现了,这群夹在泥腿子中间的贼兵战力不俗。
于是,他立刻点了两个哨长组成了一只小队,专门在战场中围杀这些还在奋力抵抗的贼兵精锐。
这支小队如同饿狼一般,对周遭慌乱的溃兵视而不见,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敢于反抗的义军精锐。
战阵里,一个三人小组刚互相配合着,将面前的五名官军捅翻在地,还未来得及喘息,数十名官军悍卒便已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。
十几面长盾组成厚实的盾墙,转眼就将他们围在中间。
为首的官军哨长面无表情,只是随意地努了努嘴,数十只标枪便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。
瞬间便将这三名义军士卒扎成了刺猬,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。
见着贼兵倒下,这支小队毫不停留,踏过温热的尸体,转身继续在战阵中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战场上,喊杀声、惨叫声、刀枪碰撞声不绝于耳。
李自成身处其中,眼睁睁地看着同袍们被无情碾碎,看着那些前几日还在一起大口吃肉、大碗喝酒的汉子们,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倒下。
他的拳头死死地攥着,指甲深陷入掌心,渗出血来也毫无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