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老吃客,更可变着花样吃。讨来些大葱、大蒜…多付些铜币,多洒些肉碎肉片。
饥肠辘辘,一口吃下。其中畅爽,着实难言。李仙吃得甚爽,这黄山镇他来过,曾来贩卖兽毛。
寻常猎户猎得山野兽物。便会在猎物身上,东抓一把、西抓一把将绒毛存储。积攒得多了,便会拿去偷偷售卖。
李仙曾来贩售皮毛。赚得些钱财,兴致匆匆,便吃一回油泼辣粉。那滋味记到现在。
李仙结了饭钱。这时时日已早,暖阳高悬。温彩裳说道:“李郎,这还有些钱,你拿去用罢。”
从袖中取出一锦囊,内装十数两黄金。李仙说道:“咱们久出庄子。沿途好狼狈,不如购置一辆马车,余下路程搭乘马车而归。”
“莫要被庄中人,瞧出了端倪。折了夫人颜面,咱们沿路遁逃,好不狼狈。”
温彩裳喜道:“郎君,你很好,想得很周到。”
李仙寻一马庄。购得一辆宽式马车,温彩裳轻晃车身,见马车材质虽平平,但榫卯衔接处牢固,甚是耐震。不禁欣喜。
李仙结付车钱,将温彩裳扶入车厢,温彩裳掀开车帘,说道:“店家,你这有车夫么?”
李仙说道:“何用车夫。我便是夫人的车夫。”温彩裳嗔剐一眼,心想你若驾驭马车,谁又陪我?独自在车厢待着,岂不无趣?
店家召集车夫。温彩裳扫目挑选,瞧中一年迈车夫,说道:“就你啦,李郎,给店家一两黄金,权当租借车夫钱。”
筹办好车马。
年迈车夫熟练驱马,平整行自街道。不多时出了黄山镇,驰行山野道间。
温彩裳掀起车帘,柔声问道:“老伯,多大年岁了。”那车夫说道:“六十有七…主人家,你且放心,我曾是富贵人家养马的马夫。后来赎了身,帮人拉车养马,这驱马之术当属一流。保管安安稳稳,平平整整送去处。”
温彩裳笑道:“多谢啦。这是酬劳,你且收下罢。”随手掷出一囊袋。
车夫解开囊袋,见内装十数两黄金。换而算之,便是百多两银子。寻常百姓毕生难攒。
车夫惊道:“主人家…你…你…莫不是…”惊动难言。
温彩裳淡笑道:“这钱自不好拿。我需废你双耳,让你耳聋。你可愿意?”车夫犹豫片刻,拿起黄金摩挲,想到自己一把年岁,能得此横财,着实难得。耳聋耳鸣不算什么,说道:“那…那也成。”
温彩裳翻袖出剑。软剑如灵蛇,剑身飘转,点刺耳洞。车夫只觉“嗡”一声,双耳麻木,流出两行血迹。后知后觉逐渐感到疼痛,再难听外音。
轻轻一叹,将黄金系好。死死握在手中,嘀咕:“嘿嘿,这锦囊也值钱嘞!”贴着皮肤,藏在胸口。
李仙欲言又止。温彩裳合上车帘,依坐李仙怀中,娇喜道:“李郎…这般便无人打搅啦。他听不到。”
李仙笑道:“夫人,你好大胆。”温彩裳嗔道:“你小子,当我不了解你么?你这坏性子,胆子更大。”
马车奔行山野。
车夫手持缰绳,目视前方,耳不闻音。但觉这段山路甚是颠簸,好在他驱马有道。
数个时辰。
随进了官道,沿途车马渐多,路势渐缓。
李仙掀开车帘,见已到紫琼县。沿途见熟悉路况,百感交集。
温彩裳依偎他侧肩,面有余红,瞥了眼窗外景色,毫无兴趣。
再行三刻时。一合庄轮廓已能见得,离去数月,庄中如旧。温彩裳早有迁庄筹备,地皮、商铺均已出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