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。
“您先别动!”
说话的中年摊主跨过码头,提着木桶快步跑过来,飞快将她脖子后的那个东西扯下来用力甩了几下,丢回水桶。
伊荷还没从刚才那团东西带来的怔愣中回神,就感到一阵拉扯地刺痛,刺痛没有持续太久,对方一面将那只挥舞着触腕,准备再次爬出木桶的白色小章鱼怼回去,一面弯腰:“天主在上,真是太对不住了。”
老实说,卸货时有海产砸到路人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,这里的码头修得太窄了。但因为对方是牧师,摊主才道了歉,“这些都是可生食的灯泡小章鱼,没毒的,就是要过半天才能消掉印子。”
伊荷摸了摸自己的脖颈,上面还有些火辣辣地疼,没出血,于是点点头,离开了。
到了圣殿,她借了一间施福室,照着拓印在铁盒的圆洞尝试用公式复原一下。
执事带缴完费的教徒回来,看到伊荷站在祭桌前,还以为她今天又接了施福,走进来打了个招呼:“今天不休息吗?”
“休息。”
“那这是……”
“帮一个小朋友的忙。”
执事扶着祭桌看了会儿,正要说什么,余光忽然瞥到对方后颈的几个圆圆的红印,吓了一跳,“你被什么虫子咬了?!”
伊荷:“路过渔船的时候,有一只章鱼掉我脖子上了。”
其实早就不痛了,但看执事有些惊慌地样子,还是摸了摸,“很可怕吗?”
“我不知道怎么说,”执事扒开的衣领看了看,然后拿了两面镜子过来,“你自己看看吧。”
执事在后面举了一面镜子,伊荷自己举了一面,用前面的镜子照后面的镜子照出的画面,总算看清后颈的红印了。
有的红印已经扩散开来了,有的还没有。
比想象中好很多。
听执事的语气,还以为很严重呢。
“回去涂点消肿的药膏应该就没问题了。”
伊荷放下镜子。
“怎么会被章鱼砸到呢,你跑码头去了?”
执事接过镜子,准备拿回去放下。
“签单据的工厂那边有个小码头。”
“我说呢。”
伊荷重新拿起铁盒,正要继续,视线落到其中一个圆洞状凹痕上,忽然想到什么,“镜子再让我照一下。”
执事都放好了,闻言又拿起她。
伊荷对着镜子照了照,又拿起铁盒,对她说:“你觉不觉得这上面的圆洞和我脖子上的印子很像?”
“我看看,”执事接过铁盒,比对着同事后颈上的红印看了好几眼,“你是想说,这个铁盒上的圆洞是章鱼触腕上的吸盘吸成这样的?”
伊荷嗯了声。
执事忍不住笑,“伊荷牧师,这可是铁啊。要在铁盒上吸出这么深的圆洞,那只章鱼得多大才有那么夸张的吸附力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