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帮贵妃除掉了一个祸患,也让圣人对崔家心怀更多芥蒂,本当也算是一举多得的事,帮那宫女只是顺带,奴实在不明白,是哪儿做得不对惹得您生气了?”
第47章芍药是上巳男女用来定情的物件。……
高正德没答话,只眼神阴鸷地盯着林欢见,冷冷道:“少擅作主张在背后搞这些把戏,若再让我知道你帮着上官溱做什么,我定不会放过那个叫小喜的宫女。”
林欢见咬牙切齿,却还强颜欢笑:“我自然是对您忠心耿耿。”
又转了话题道:“前几日我出宫,正是因为得到了全起元出使安南时,勾结市舶司官员贪污巨款的证据。”
“哦?”高正德收了脸上的阴冷,眼底闪过一丝喜色。
回身到椅子上坐下,林欢见见机起身,殷勤地帮高正德重新斟上茶水。
“这倒是个好消息。先前圣人将这肥差派给他时,我还眼红得很,没想这厮办事如此不周全,竟还落下把柄。这一次,也算是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。”
高正德摩挲着茶盏,终于又给了林欢见几分好脸色:“罪证呢?还不快给我瞧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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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午间上官溱歇下了,姚喜知与月穗在耳房中一并玩着叶子戏,月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:“今日尚食局的春红在给心上人亲手做鞋子,正巧被我给瞧个正着。”
姚喜知目光立刻从叶子牌中抽离,张大了嘴,兴致勃勃问:“情郎?谁呀?咦,以春红的年纪,应当离放归还早吧,她怎么和宫外人来往?”
月穗掷着骰子,一边道:“又没说情郎一定是宫外的。”顿了顿,压低声音道:“她和一个侍卫好上了。”
说完,又补充:“说是情郎好像也不太对,她说是两人已经是心照不宣的,但始终差个明面上的说法。所以这不准备趁着上巳,好把事情定下吗,这样心里也安定些。毕竟宫女最早也要年满二十五才能放归呢,可得辛苦郎君多等等。”
“上巳?”
“你忘啦,过不了几日就是三月三上巳节了,所以这段日子宫里不少宫女侍卫都在春心萌动,但凡有心上人的,都盼着这日能互赠芍药定情呢。”
姚喜知愣了愣,喃喃:“我此前倒未注意这些。”
毕竟这种事从前向来都与她无缘,她心里一直都有记挂,却盼而不得的人。不过今年……
姚喜知正浮想联翩,旁边的月穗就拿她开起了玩笑:“怎的,林少监没约你?”
“什么呀!他约我做甚?”
姚喜知脸瞬间烧起来,月穗嘴上却不饶人:“你和林少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,我难道还能看不出来不成?”
姚喜知好半天才嗫嚅着嘴,轻声道:“你都知道啦……”
“林少监虽是个宦官,但我瞧着他对你,是实打实的真心,在宫里也算是各处都说得上话,除了那档子事不太行,不比一般男人差。宫里有个能体贴的相好,总好过冷冰冰一个人过日子。”
“你快别说了。”姚喜知羞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突然思及什么,又急忙道:“这事儿,你可千万别与修仪提起!”
“你不打算与修仪说?”
提到上官溱,姚喜知心情又低落下来:“她,她对宦官总有些偏见,等日后若是有合适的时机,我再把这事儿告诉她。”
月穗略一思忖,道:“你们的事我也不好掺和,我看你和修仪关系极为亲近,说不定见你喜欢,她便也都依你的想法了。若是一直瞒着,纸总包不住火。”
姚喜知犹豫地点点头:“……也在理,我会尽快寻个合适时机告诉她的。”
不过,何时是合适的时机?
说来,她与欢见阿兄的事,似乎也是如春红般一直没有明确地定下来?就算如今身份有异,成不了婚,但多多少少得有个简单的仪式吧。
不如……就等上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