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喜知半步刚跨过门槛进屋,就听到李善容在说着她新做的衣裙花色和款式如何如何,屋内满是张扬的笑声。
姚喜知顿住,准备收回迈出的脚步。
上官溱突然看到门口有一抹浅绿的衣角略过,连忙叫住:“小喜!”
姚喜知听上官溱叫她,用衣袖擦了擦眼角,才走到两人面前行了一礼:“上官修仪,七公主。”
上官溱道:“你来了怎么不进屋一起坐。”
姚喜知依言去旁边寻了个椅子坐下,又听上官溱道:“你眼睛怎么红红的。你不是去帮林欢把他掉的东西送还给他?”
“他不会欺负你,给你气受了吧?”
姚喜知一愣,张嘴欲言又止,但看了眼旁边的李善容,最后只笑笑。
道:“怎么会,林少监这么温和的人,怎么会欺负我。”
“你说的是林欢林少监?”李善容吃着果脯,抽出点嘴的空闲时间发问。
“正是。”
“都怪林富春给我留下心理阴影太多了,现在提起林少监,我脑子里总是会先想起林富春那个死太监。”
李善容又看向上官溱:“你就别担心了,别的太监还能说是天天阴阳怪气踩低捧高,但若是林欢,他可是宫中公认的和善人,定欺负不了你家小喜。”
和善人?
怕是不少人都被他那伪装的假象骗了吧!
姚喜知手拽着衣角,忍不住在心里暗骂。
这些虚伪的伪君子,惯会骗人,若不是自己不方便说,可一定得叫大家一起来看看他的真面目!
一旁上官溱好奇地问:“林富春是个很讨厌的人吗?”
说到这个李善容可就来了劲:“你都不知道他这个人,做事抠抠搜搜的,每次差人寻他办什么事,那赏钱一点儿都不能少,接个钱袋子他还要拿在手里多颠颠,但凡不满意,马上给你甩脸子!”
姚喜知腹诽,难怪林欢收赏钱一点儿也不客气,有事也会拿在手里颠一颠。
“他说话可阴阳了,对着阿耶时,巴结谄媚的味儿都要溢出来了,你们是没瞧见那场面。”
李善容夸张地捏着嗓子学了两句,逗得上官溱捧腹大笑。
姚喜知却不太笑得出来,只能扯着嘴角也附和一下。
等笑够了,李善容又敛了笑意,撇撇嘴一副嫌弃的模样:“我看他都恨不得自己是个女人能去给阿耶侍寝了,不过一转头面对下人,他说话那是能尖酸就有多尖酸,动辄打骂,完全是两幅面孔。”
所以林欢也是学的他两幅面孔吗?
对有利可图的人便是温润的假面,而面对她这种识破他真面目又不敢声张的人,就连敷衍都懒得给。
“还有更离谱的,听说他虽说是个阉人,却还喜欢动手动脚的,甚至是男女不忌,长得好看些的宫女太监路过都得被他揩一把油,可恶心了!”
姚喜知更加嫌恶地皱了皱鼻子。
李善容简直是个一打开就停不下来的话匣子,不过说起宫中这些事,姚喜知也不觉得啰嗦厌烦,与上官溱一起时不时附和几句,屋中倒一直显得热闹。
等讲完林富春,姚喜知还是没忍住,问起林欢见:“我听大家似乎都默认林少监是全内侍手底下的人?”
“不是默认,他就是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