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,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。
北辰歪了歪头,抱着手臂,这么说。
男人没有看向北辰,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,甚至连眼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。
那双酒红色的、盛满笑意正弯起的眼睛依旧望着白璃。
他的语气也依旧轻柔和缓,语调却微妙地、骤然冷了下去:
“你家里的长辈没有教过你基本的礼貌吗?”
他慢条斯理,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轻蔑,“闲杂人等不要随意插嘴,北家的小子。”
被点出了身份的北辰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,他只是懒洋洋地摁了摁脖子:
“啊,没办法,我们这种‘名人’就是比较容易被人惦记。”
他拖长了调子,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:
“你不会觉得这样就会吓到我吧?那边的无、名、小、卒。”
“别这么说,北辰。”
白璃忽然也笑了起来,那笑容美丽却毫无温度。
她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北辰的话头,跟北辰一唱一和,“以己度人,认为出名会带给别人压力已经够可怜了——”
语气轻柔却字字如刀:
“阴沟里的老鼠当然不明白天上的星星是什么想法了。”
她也弯着眼睛,毫不避让地与其对视:
“那么,这位老鼠先生,你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引我来这里——你的目的是什么?”
空气中,无数微尘如同被惊扰的幽灵,在几束从破窗斜射而入的霓虹光柱里,无声地狂舞。
光线变幻不定,将原本就一片狼藉的舞台附近染上了一层粘稠的、在幽绿与暗蓝之间不断流淌的诡异色彩。
仿佛白璃他们正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水族箱底部。
“果然,有些扎手啊”
男人面色如常,只是轻轻喟叹,语气仿佛在点评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“怎么了?”
白璃歪了歪头,蓝眼睛在光线下流转过一层光,“大费周章的让我找到你,怎么事到如今却没话说了吗?”
“闹了这么一出,居然只是——虚张声势?”
“嗯,事到如今啊——”
他用一种近乎咏叹的、带着戏剧腔调的悠长语气这么说。
随即,话锋陡然一转,声音变得异常轻柔,如同情人间的低语,目光却紧紧锁住白璃轻柔地问道,“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?”
啧,又来。
北辰都想要叹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