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怀钦微微侧着脸,心思可全然不在字上,陛下从未这么近距离贴过他的脸,他甚至能感到那肌肤光滑细嫩的触感,和唇间亲昵的温度。
他心慌意乱,心脏不停的狂跳,在他的记忆里,萧彻只对慕清明这般温柔过。
萧彻察觉到怀里人的不专心,大掌掐起他的下颌,将头摆正回来,轻笑道:“睡你的时候倒没见你这般动情。”
慕怀钦像一只被人拆穿了心思的小鹿,忽地转头看去,又忽地把头垂下,他是个藏不住心思的,一张脸红的似灯笼,他渴望被萧彻温柔以待,渴望被认可。
同时他也恐惧这种温柔,那样的温柔太过短暂,往往事后伴随的都是数不清的折辱。
他放下笔,立即从萧彻的怀里挣脱出来,萧彻想要拉回他,他却畏畏缩缩退后了几步。
离了一个再触碰不到的距离,跪地磕了个头。
“谢陛下赐字,臣……臣身体不适,想……想告假。”
萧彻被驳了面子,脸色露出些许难堪,他故意刁难道:“哪不适?”
慕怀钦抬起头,也不知是过于紧张,还是心中所惧,支支吾吾道:“就是……就是……那儿。”
萧彻不好再说什么了,前几天他做过什么他心里清楚,硬来的,连简单的扩张都没有,丝丝的血迹,慕怀钦疼痛到五官扭曲的神情还历历在目。
一副好心情全然被败坏,萧彻挥了袖子,即可让他滚。
慕怀钦听了话,连谢都顾不上说,转身就逃。
萧彻:“…………不识抬举!”
萧彻掀起下摆又坐回了御案前,翻起奏折。
最后一个折子是兵部尚书李志上奏的,时间还是两天前,内容和朝堂上的大同小异,目的多为慕家父子求情,赦令慕良城出征一事。
他合上了折子,背靠去座椅,眼眶忽然有些发热,他捏着眼角的鼻梁用力捏了捏,可还是没能控制住眼泪。
慕良城……已经不在了。
几天来,他时不时就能想起慕良城临死时的模样,伤痕累累的一身,消瘦苦瘠,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。
李志的进谏成了一道催命符,没有他提议的出征,沈仲也不会这么着急去刑讯当年先帝遗诏的下落。
沈仲太恶毒了,当着慕老将军的面对慕良城用尽刑罚,用年迈父亲的一颗舐犊之心,来逼迫说出遗诏下落。
人被折磨的快不行了,他再把人接走,养好了,继续再一遍遍的逼迫。
慕良城是自戕的,鲜血一刹那,撒在冰冷的牢墙上,就撞死在萧彻的面前。
他死了,父亲便没了后顾之忧。
“陛下,请善待家弟。”那是慕良城留下的最后话语,额头的鲜血汩汩涌出,很快便模糊了双眼,却没能模糊他最后的牵挂。
也许死才是他最好的结局,活着,也会被永远囚禁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,寥寥余生。
“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。”
萧彻恨极了自己的无奈,他没办法把他们放出来,即便拿回了亲政权,他也只能保下慕怀钦一命。
泪水翻滚而下,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特别的脆弱,特别的不堪一击。
“清明,原谅我,你想要的太多了,我做不到,真的做不到。oxiexs。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