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彻没好眼看着他,“你去?你去是帮忙,还是添乱啊?”
方大胜也没听出个好赖话,忙道:“当然是去帮忙啊。顾佟一个白脸婆娘,有啥本事啊,他提个剑都费劲,提裤子跑倒挺快。”
萧彻对他的糙话还没来得及乐,周边打扫的小太监们憋不住先捂上了嘴。
萧彻扫视过去,马上又鸦雀无声了。
他转过头来看去方大胜,心里有那么一点的欣慰,没想到这个大老粗还是重情重义的。
不过,瞧那一嘴的没文化,难免深感头痛,不由想拖出去打他几棍。
萧彻沉声问道,“你是怀疑朕的眼光,还是怀疑摄政王的?”
方大胜闻言,心里咯噔一下,这咋回答?
“不怀疑,都信,都信。”
萧彻都气笑了,笑着笑着,脸色忽然一沉,那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,大声一斥:“给朕滚回去当值!”
“是是,是是,是是是!”方大胜灰溜溜的滚出大殿。
方大胜走后,萧彻好一段时间没讲话,一直在批折子,萧彻批阅奏折很细致,很多折子他都会用心回复,有的甚至会长篇大论,整个篇幅长达上万多字。
慕怀钦端茶进来,萧彻脸上都是倦怠之色,仔细瞧着,不知什么时候额头有几缕青丝白发。
他恍然想起陈公时常对他说,“陛下真的很累,他心里的事太多,别怨他。”
慕怀钦没怨过,只是心里难免会难过,有时他会羡慕方大胜,羡慕他的粗俗,羡慕顾佟,羡慕他的能言善道,羡慕大梁的万民,他们都装进了萧彻的心里,唯独他,草履一般。
不知过了多久,慕怀钦站得有点腿脚发麻。看了一眼外头的天,已经到了黄昏。
“你还没起字吧?”
萧彻写着奏折,冷不丁来了这么一问。
慕怀钦一怔,不懂陛下要做什么,只能老实回答:“还没。”
十九岁他家中便遭了大难,家父兄长都不在,自然没起。
萧彻转过头又问:“逢恩如何?”
慕怀钦多数是怕极了,不知陛下又要挖什么坑埋他,他想都没想,连忙磕头谢恩:“谢陛下赐字。”
萧彻低下眼睑,“你都不问问是哪两个字,就谢恩?”
“什么字都是臣的荣幸。”
“呵,过了一个年头,嘴上长进不少。”
萧彻言罢笑了笑,从镇纸下抽出一张宣纸铺好,抬脸冲他招手,“过来,朕告诉你,你写。”
慕怀钦乖乖听从吩咐走到跟前,刚刚执起笔,萧彻忽然张开双臂在身后搂住了他。他禁不住一激灵,感觉身上可哪不适,想逃却无处可逃。背后像被绳索牢牢禁锢住了,动弹不得。
萧彻一手掐了他的腹肉,一手握住他执笔的手,不准他分神。
“苦尽逢恩露,寒中铸毅魂。”
萧彻一笔一划地写,那字迹苍劲有力,如此词一般。
慕怀钦微微侧着脸,心思可全然不在字上,陛下从未这么近距离贴过他的脸,他甚至能感到那肌肤光滑细嫩的触感,和唇间亲昵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