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佟抬起身来,“陛下,还在生微臣的气?”
萧彻不说话,只没好眼色地瞪了他一眼。
顾佟立刻跪着爬到身前,从袖子里掏出早准备好的账本,双手呈上:“陛下,这是其余的十万两银票,一文不少,全在这了。”
萧彻这回真的笑了,只是他的笑不露声色。
自打那日摄政王与他说起五十万两银票之事,再到慕怀钦报来的数额差异,他就已经猜到其中有诈,摄政王多半要离间他和慕怀钦二人关系。
既然如此,那倒不如顺势而为,让他那舅父大人也高兴两天,顺顺他老人家的心。
至于顾佟,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这段时间,他没找其麻烦,他再赌,赌顾佟的忠诚。
好在,赌赢了,对方确实没让他失望。
不过,此事多少还有些疑虑,萧彻低声问道:“银票给了朕,摄政王那边你如何解释?”
“陛下放心,臣抄家时总计挪了六十万两,而且臣早就做了三手准备,三个账本,数额都不一样,额外那十万两,臣早就差人送去了摄政王府。”
萧彻饶有意味地点点头,不得不承认顾佟这盘棋下的好,每一步他都盘算到了,而且做得滴水不漏。
他接过账本,翻也没翻,随手朝顾佟靠过来的脑袋拍了一下,笑模笑样地斥责道:“你倒是会藏!”
“微臣愚钝,这都是逼不得已啊。”
顾佟咧嘴一笑,露出个无奈的苦楚,他继而起身斟茶,稳稳递入萧彻手中,“陛下英明聪慧,臣这点雕虫小技自然瞒不过陛下,陛下放心,摄政王那边得知您对慕大人动了刑,虽没露声色,可臣看得出,摄政王信了此事十之八九,微臣又从中周旋一番,想必不会有什么差错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顾佟话顿了顿,又道:“此事苦了慕大人受了皮肉之苦,微臣实属于心不忍,而且臣还有些担心,万一他对臣心怀怨恨,日后在陛下面前……”
拍了半天马屁,重点在这,萧彻喝了口茶水,差点没呛到。
“爱卿不必多虑,慕怀钦没那个头脑,在朕身边也吹不起什么枕边风。”
语后,君臣二人相视一瞬,萧彻放下了心思,顾佟倒是没怎么放下。
陛下面是铁的,但对慕怀钦的那颗心可是软的,不然也不会留个余孽在身边这么多年。
既然陛下没说去解释,那就说明不想去解释。二人关系微妙难测,若是他贸然去与慕怀钦提及此事,想必定会惹来圣怒,得不偿失。
至于慕怀钦对他的心生怨恨,此事就得从长计议,另寻他法。
顾佟这边思量着,萧彻随手抽出两张大额银票递了过去,“这五万两爱卿收好。”
顾佟回过神来,一见银票惶恐万分,扑通一声又跪下了,“陛下,微臣不敢,这些可都是骁骑卫的军费,臣怎敢僭越?”
“想得美,朕有说都给你吗?”萧彻道,“拿出五千算是朕打赏你办事得力,正巧大年,给家里父母双亲置办些东西,其余的,朕要你去办件事。”
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