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臣……臣万万没想到,竟……竟被分派去了云朔那等凶险之地!”
“陛下!臣绝无欺瞒圣心之意,更无结党营私之心啊陛下!”
李唯墉伏在地上,官袍下宽阔的脊背抖如筛糠,涕泪横流,语无伦次。
紫宸殿里静得可怕,只有李唯墉压抑的喘息和额头撞击金砖的闷响在回荡。
一道道或惊疑,或鄙夷,或幸灾乐祸的目光,密密匝匝扎在他身上。
李唯墉顶着这些目光,心头翻江倒海。
羞愤、恐惧、怨怼交织,却一个字也不敢再吐,只能将脸更深地埋进冰冷的地砖上。
龙椅上,萧诚御静静地看着。
许久之后,他终于微微向后倾了身子,靠进了宽大的龙椅深处。
他抬起手,指尖轻拂过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。
“查。”他轻声道,“给朕查清楚,这捐官,是走的哪条道,过的谁的手。”
王显和李唯墉的身子同时一僵。
萧诚御的目光已重新投向殿外那遮天蔽日的天幕。
那上面粗犷的标题依旧刺目。
他微微眯起了眼,眸子里,一丝极难捕捉的、近乎玩味的光芒一闪而逝。
“柳将军。”
人群中,一个豹头虎眼的男人走了出来:“末将在!”
“去查清楚。”萧诚御的声音沉静,“这天幕,究竟笼罩了哪些疆域。”
“然后。”他顿了顿,“封锁消息。绝不能让不该知道的人,窥见半分。”
“末将遵命!”男人朗声应道。
“至于云朔那边……”萧诚御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和,甚至带上了一丝轻飘飘的意味,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,“谁也不许惊动。”
“朕倒要看看,这个‘振兴县城’的弃子……还能捅出些什么惊喜来。”oxiexs。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