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在她耳边安慰她,劝她打起精神,她没注意听,也不知道那是谁。
风筠傍晚才赶回来,着急忙慌从电梯里出来,跑到燕兆雪跟前,神情慌张问她。
“阿莲怎么样了?!”
燕兆雪冷淡地回她:“还在抢救。”
病危通知书她这两天已经签了很多份,确认继续抢救的通知书她也一遍又一遍,不厌其烦地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只要还有一丝希望,她就不会停下来。
风筠刚赶到,慌慌张张在周围转了一圈,好像没什么人搭理他。
他是病人的父亲,却没人来和他说明情况。
他鲜少遇到这般受人冷落的情况,也不知道哪根筋一抽,忽然哭嚎出声。
“我苦命的女儿,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”
燕兆雪被他这一声震得额角突突直跳,头疼欲裂,咬着牙忍住头疼,冷声斥道:“闭嘴!”
风筠哭到一半,扭头看她。
她面如寒霜,眉头紧拧着,满脸的烦躁与不耐烦。
风筠心惊,她如今这副模样,简直就和他那个性格冷傲、桀骜不驯的女儿一模一样。
风筠面对风涟总是没什么底气,如今面对燕兆雪同样如此。
“你,你要干什么?”
燕兆雪抬眼,冷冷地看着他:“阿莲还没死,你哭什么?”
风筠被她质问得说不出话来,他本来就对风涟有怨气,他早就说过,这个孩子不该留。
风涟的妈妈就是在生下风涟后,身体一点一点变差,最后什么病都没查出来,某天夜里,虚弱地停止了呼吸。
他对女人生产这件事本就有恐惧,事到如今,他已经认为风涟无力回天,心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。
他嚅嗫着唇,在燕兆雪面前说不出,也不敢说任何反驳辩解的话。
燕兆雪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态度,“帮不上忙就别杵在这儿,去楼下等。”
风筠一句话不敢说,老老实实去了楼下。
赶走风筠,燕兆雪回到原本的座位。
她被风筠气得胸口堵得慌,捂着心口蜷缩起身体,坐着缓了半天,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她这两天累得太厉害,四十多个小时加起来只睡了三个小时,闭上眼睛再也挡不住困意,沉沉睡了过去。
这一次她没有做梦,好像只是闭眼一瞬间,马上就有人在她身边低声叫她。
“燕总,燕总。”
燕兆雪被唤醒,眼皮沉得睁不开,在模糊的重影之间费力地分辨眼前人。
是闻雨生。
闻雨生脸上竟然有些笑意,对她说:“燕总,擦擦眼泪,有人在病房里等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