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以松微沉着脸:“现在是你被软禁,你被审讯,万径你搞清楚自己的境况没?”
语气相当不耐烦,全然没有面对妻子时的耐心与平和。
“你提出要和我单独交流的条件,莫部长也答应了,事到如今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?”
“我收养你,是觉得你后半生都要被这件事毁了,作为你的母亲,想替这曾经风光霁月位居三陆百万人之首的女儿养老。而你怎么着?丢枕头还不想当我养女?”
“你看看你这态度,听听你自己的语气,万径你是不是在跟我谈条件?”
“你想要什么啊万径?”
“有什么是你这议会长得不到的呢?”
万径双手掐着床单,手背青筋凸起,眼眶通红,低声吼着:“我想要什么母亲您就能给吗!?”
真的,什么都可以给吗?
向来冷静的议会长,此刻理智摇摇欲坠,当真在思索用真相换取母君之位的想法。
黑眸在聚焦虞以松和涣散之间来回切换。
巨人异常平静:“你是议会长,三陆的资源都掌握在你手中,所有东西于你而言皆是唾手可得,我不认为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“您有。”万径语气笃定。
虞以松:“……”
糟了,不会想要她的虞山她的宫殿吧,那不行,这些都是她给阿晗的彩礼嫁妆。
小人儿并未明确提出想要什么,只仰着头,眼球布满血丝,轻言细语。
“母亲不如听我讲几个故事?”
“不听。”
虞以松毫不犹豫拒绝,她是来帮陆安审问万径的,怎么能任由万径掌握谈判的节奏,她拒绝得理所应当。
可万径不知吃错了什么药,冷着嗓音威胁她:“您不是想知道我是否通敌叛陆了么?您听了,我便告诉您。”
小小身板,气势十足,虞以松从这副志在必说的神情中窥见出陆议会工作时的景象。
心中无奈,也只能任由万径牵着鼻子走。
没作声,便是默认,万径口若悬河,将过往自己和虞以松相处的一些经历娓娓道来。
黑眸盛满对过去美好经历的念想,偌大房间飘荡着女人平和的语调,素雅装饰似乎被这斑驳的经历绘上绚丽色彩。
说到特别在意之事时,语气悠扬,万径沉浸在往事中,每说完一件事情,便迫切又焦急地盯着虞以松,意图从巨人眼中寻求虞以松对她们共同经历之事的情感认同。
然而,竹绿眸子茫然,茫然,只有茫然。
虞以松真的都忘了。
看着万径期待的眸光,她下意识便生出几分心虚,这毕竟是一位女儿与母亲的共同记忆,而她统统忘记,这对任何一个真诚待她的女儿而言,定然都是难过至极的。
可谈判中,没有底气、心虚是大忌,虞以松整理心情,理智地听对方讲到最后一字,方冷淡道:“说完了?”
冰冷的语气像完全事不关己,万径的心沉入谷底。
摇摇欲坠的理智在理解和不甘中来回拉扯,最终失去平衡,丢了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