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伞撑开,福喜公公小心问道:“王上,摆驾何处?”
完颜术没回答,只自顾自地走。
王宫很大,从书殿到纳兰朵那里有很长一段路,他可以坐轿,可以坐马车,却选择了走路。
就像当初明明有很多简单直接粗暴的方法拿下纳兰朵,他却选择了最迂回,最不会让她恨他的方法。
他需要走这一段路。
迎风踏雪。
让内心的混乱逐渐找回秩序。
完颜术走进纳兰朵寝宫的时候,纳兰朵已经睡了,今夜守夜的人不是姚哥,是另一个宫女笒露。
完颜术摆摆手,阻止了笒露请安,在纳兰朵床边坐下。
一坐下,心情更差了。
他在这里辗转难眠,他的王妃倒是睡得香甜。
是真一点没把他往心上放。
完颜术静静地注视着纳兰朵,表情是少露于人前的温柔与伤感。
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。
他气她明知道他会生气,还是要问。
气她明明会说那么多虚伪的甜言蜜语,却会失了智一样为了几封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他更气她,这么多天,一点也不哄他。
明明有那么多手段,虚假的,拙劣的,高明的,却一个台阶都不给他。
但是,他最在意的——
是她自己也没发现过的。
她说过千百种或真或假的甜言蜜语,却唯独没对他说过一句喜欢。
就连最让他觉得接近幸福的一次,她说的都是‘以后我们一家三口,好好过’。
像认命一样。
半夜,纳兰朵睡得不安稳,迷迷糊糊睁开眼,看见如山一样沉默地坐在眼前的完颜术,骇了一跳。
她捂着心口:“你吓死我了。”
完颜术:“知错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