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能……
不可能……
虫儿觉得绝无可能,但是她的泪水已经开始流淌,流苏面纱根根在拽着规律的光晕。
她的泪,已经奔如雨下。
万一不是呢?万一不是呢?
那么多人证实他死了,明知道他已经死了,为什么全天下,只有她还不能死心呢?
可,万一是呢?万一是呢?
她都跟他说了那般决裂的话。
她都已经把穿心还给了他。
她,她,她都已经另一个男人凌。辱过无数次,连她的发丝都是脏污的。
她……
她不能再执迷不悟,她不能在纠结于一个不曾珍爱过自己的男人。
她总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相见,这是一个重新来过的契机,他们确实不应该再见。
如果天爷叫他们不该重逢,她此刻应该,也必须要回头。
她不要再自欺欺人,她不要再自取其辱!
虫儿强迫自己停顿脚步。
回头,回头!离开,离开!
一千遍,一万遍,虫儿的内心呐喊到了声嘶力竭,可她的脚宛如生根发芽。
再不能多动一下。
她要死,她要疯,她的五脏六腑,她的七魂八魄在熟悉的箫声中,被凌迟成一块一块,迷糊住了她的眼,她的心,她的腿。
她真得走不动,不能前,也不能退。
只有哭。
只有哭……
“你是谁?”
月朗星稀下,一袂白衣从虫儿的泪云之外,倏然清亮无铸,仿佛画卷中脱尽凡胎肉骨的仙君,乘驾着青箫的余韵,踏着月波凌飞。
熟悉的白璃魄的金丝涤荡的发。
熟悉的斩月的琥珀鎏金的瞳。
熟悉的白璃魄的似笑非笑的唇弯。
熟悉的斩月的似冷非冷的气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