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,走出一段距离,时绮的情绪再也绷不住,商随察觉到不对,低头时发现他默默咬着嘴唇,眼眶通红。
商随停下脚步,心疼地看着他。
像是怕吓到什么似的,他尽量将声音放得轻柔:“怎么了?”
不问还好,他一问,时绮本来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霎时掉了下来。
想到他和郁知玲毕竟也认识了许多年,商随迟疑地问:“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朋友……?”
“不是,”时绮揉了下发酸的眼睛,恨恨地说,“他算个屁。”
“那是……”
“因为你。”
时绮转过头,径直看向愣住的商随。猫一样的眼眸亮得惊人,生机勃勃,透出无法掩饰的愤怒。
不是生商随的气,而是气他遭遇过的不幸。
“你为什么看起来习以为常?”
“明明不是他描述的那种人,什么都没有做错,只是恰好有特殊易感期。为什么你要被那些罪犯连坐,一起挨骂?”
你究竟听过多少更难听的话,才能在这样尖锐的指责面前不为所动?
你甚至还能够抽出空来安慰我。
商随安静片刻,忽然反问:“你就这么相信我吗?”
“万一我真的是他描述的那种人呢?”
见时绮说不出话来,商随逼问道:“我连特殊易感期都没告诉你。万一我一直藏着掖着,实际比谁都危险。你就没有一瞬间怀疑过我吗?”
他咄咄逼人地站在时绮面前,以不合常理的方式追问。
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叫他停下,不该这样,不要以不理智的状态说话。
但他克制不住。
今晚发生的一切于他而言太过不可思议。即使在最自我的梦境中,他也不敢想象时绮会丝毫不介意他的特殊易感期,以绝对信赖的姿态站在他面前。
就好像……时绮愿意接纳他的一切。
无论是好的,还是坏的。
一直没有等到回答,商随开始后悔,他动了动唇,想将这个话题带过。
时绮却在这时开了口。
“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选项。”
他似乎被问得十分茫然,试着拼凑思维,找到最合适的表达:“他们是他们,你是你。”
“我相信你,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