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知玲迎着他黑沉沉的目光,惊疑不定。
商随什么意思。
不是都结束了吗?难道他还想做什么?
他安慰自己他们已经在警局做过笔录,商随多半是在吓唬他。
而且从头到尾商随都表现得十分冷静,如果对方是精神变态,先前他情绪激动时说过那么多冒犯的话,根本不可能完完整整站在这里。
那商随只是普通的、特易期的Alpha。
这样的人反而活得格外小心翼翼,不会有事的。
即使如此,郁知玲却没法压下心里的慌乱,不知是说给自己听,还是表明态度、希望一切到此为止:
“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。”
他最后看了时绮一眼,而后转过身,“再见。”
“——站住。”
一道又冷又跋扈,近乎命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离开安全屋后,时绮就再也没搭理过他。郁知玲停下脚步,一刹那不禁怀有零星的希望。
时绮会和他说什么?
“给商随道歉。”
时绮一字一句道。
“……”郁知玲死死咬紧牙关。
强烈的不甘心涌上心头,但他知道,如果不照做,时绮能在警局门口跟他动手。
“对不起。”
郁知玲勉强绷住表情,深吸一口气后转过身。
“我很抱歉,我不该说那些话。”
他尽量拿出诚意,用最懊悔的语气道,“我当时太过激动,精神状态不稳定,说了很多难听刺耳的话……”
“真的非常对不起,请你不要在意。”
本以为会得到没有任何真心却为一切划上句号的“没关系”,最不济也会答应一声。
然而商随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他身上,时绮倒是在听,听完后干净利落地说:
“那你去死吧。”
时绮说完,不顾郁知玲骤变的脸色,拉着商随离开。
夜深人静,道路两旁只有闪烁的灯火。
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,走出一段距离,时绮的情绪再也绷不住,商随察觉到不对,低头时发现他默默咬着嘴唇,眼眶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