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着飘在半空的那几根草变得萎蔫,薛秉舟垂下眼帘,一言不发地移到了一簇灌丛旁。
他半蹲下了身,沉默着探出手去,随后缓慢又谨慎地挨上草叶。
怕又弄坏了那叶子,他尽量将力度放得轻而又轻。
但即便如此,那株草还是承受不了鬼气的腐蚀。没过多久便尽数枯萎,像是在有意躲避他的触碰般。
见状,薛秉舟收回手。
他低垂着脑袋,看不出神情如何,语气也平静:“父王说得不错,阴阳两隔,死了的人便碰不得活物。”
薛无赦一把拎住他的后衣领,将他提了起来。
“丧什么气?”他笑道,“你忘了,薛知蕴那儿不就养了一株花。”
薛秉舟:“那株月映子?”
“对了。放在鬼域都没见枯萎,她定然有法子。”薛无赦拽着他往旁走,“走罢,与其在这儿胡思乱想,倒不如找她打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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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域,阴阳殿。
薛知蕴稍拧着眉,看向殿中二人时,她丝毫没遮掩不快。
“所以你俩来这儿,就是为了问我怎么养花?”说着,她扫了眼桌上那盆月映子。
通体银白,在这阴暗域界中格外显眼。
薛无赦双手一环,语气分外自然:“薛秉舟好不容易对何物起了兴趣,你便帮帮他吧。”
说着,又曲肘撞了薛秉舟一下。
薛秉舟:“嗯。”
薛知蕴冷笑:“前两天让鬼差四处找人,也不见你俩露一面。有事找我了,也不用叫人催,便自个儿过来了。”
薛无赦哈哈两笑:“秉舟年纪小,你别与他计较。”
薛秉舟扫他一眼,随后移回视线:“嗯。”
“也不知你哪来的脸皮说出这等子荒诞话。”薛知蕴被他气得想笑,推过轮椅,背朝着他俩去拿后面的簿册。
“既是请教,哪能揣着脸面出来?”薛无赦道。
薛秉舟:“嗯。”
薛知蕴陡然侧过身,看向薛秉舟。
她问:“你真喜欢上养花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