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了阵,他才说:“既然十万灵石不行,府邸也不行,就只能再往下些了——五千灵石如何?”
奚昭当真考虑起来。
她刚还觉得他无理取闹,但转念一想,又并非没有道理。
这些日子蔺岐总避着她,似乎的确在排斥她的接近。
她不喜欢强人所难,老躲她也觉得没意思。
而太崖既然都已经把牌明着打了,好像更靠谱些。
但他和月楚临是朋友,难道不该处处帮着他么?
这般一想,他俩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亲近。
又或说,他只是想看个乐子罢了。
心里信不过他,奚昭还是搬出开玩笑的语气:“五千灵石终归还是有些多了,要定下这个价,能打张欠条吗?”
先用后付,再分个期也挺正常的嘛。
太崖问:“欠多久?”
“我想想……”奚昭垂眸细思,然后像模像样地说,“少说十年百年的,看我能活多久吧。”
太崖又笑出了声。
好不容易忍下,他忽又想起这会儿还在屋里誊抄符书的蔺岐。
如今想来,他去帮月问星十有八九是为着奚昭。
思及他每回一脸冷淡地说“弟子自有分寸”的模样,太崖眼一移,瞥向奚昭。
他忽道:“再不说笑。恕某直言,我看奚姑娘对我那徒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,怕是要栽大跟头。他不是那话本里的大妖,多半不会受人蒙骗。”
奚昭:“……”
别把她说得跟话本里害人的妖怪一样成么。
她正要刺他一句,就又听得他道:“玉衡向来性格寡淡,哪怕有什么念头,也会竭力压下。拿不咸不淡的路子对付他,起不了什么效,只会使他越发回避。”
奚昭眼帘一抬:“什么意思?”
太崖眼梢挑笑道:“我带玉衡四处游历已有数十年,教他许多,但从未试验过他。哪怕人界学堂,也常有课试堂试,以此来看出师父教得如何,学生又学得如何——奚姑娘既然对玉衡有意,不妨让我教你如何做,也顺道替本君试试我那徒儿的道心。要嫌无趣,还可拿出些筹码。”
某一瞬间,奚昭仿佛看见他身后长出了几条狐狸尾巴。
原来这就是师徒啊。
想尽办法坑对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