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崖只当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。
“没什么,不过是看你这时候了还没回来,便催一催。”他慢悠悠扫了眼门口的人,“玉衡,莫不是把避水诀忘得干净,被场雨弄得这般落魄。”
“道君信中说有急事,故走得匆忙。”蔺岐转身,语气冷淡,“若道君无事,弟子先走一步。”
“走?”太崖头也没抬,手中笔仍在乱画,“这么晚了,你还有何事,又或要找何人?”
蔺岐:“奚姑娘误食了霜雾草,还需疗伤。”
“哦,原来你这大半日都是在奚姑娘那儿。不揪你回来问一遭,还真没法弄清楚。”太崖稍顿,“可替她处理过了?”
蔺岐应是。
“那如何还要去。她如今是在月府,而我们顶多算个门客。他们府上自己人都没着急,你这般跑前跑后,所为何故?”
“奚姑娘是在岐眼前受伤,不得不顾。”
“不得不顾?”太崖轻笑,斜挑起眼乜他,“玉衡,到底是不得不,还是有意照拂?”
第章
蔺岐听出他话中别意,冷声说:“道君不妨直言。”
太崖放下毛笔:“玉衡,你和那位奚姑娘走得太近。”
“弟子知晓分寸。”
语气谈不上好坏,但也生硬得很。太崖笑道:“为师知晓你有分寸,我也并非是在说此事。”
“道君何意。”
“我和见远同窗百年有余,虽不至于识人如洗,但对他也了解一二。”太崖稍顿,“他与人族不算亲近,并不是个会好心收养人族的性子。”
听了这话,蔺岐终于转过身,垂下眼帘看他。
“奚姑娘不是被收养。”他正色道,“她虽在月府养伤,但也帮着解决了困扰太阴城已久的狐患——师父理应知晓。”
太崖眯了眯眼,脸上的笑淡去几分。
他提起月楚临的事,可并非是让他来维护奚昭。
“便是帮了月府,见远也不会轻易留她。留她而又不延长其寿命,所为何意?”
人族性命,至多也就一百来岁。对修为强大的妖族来说,不过立谈之间。
月府收留奚昭,帮她治病疗伤,却从未想过替她延长寿命。
叫外人来看,谁都瞧得出个中蹊跷。
蔺岐思忖一番:“或许尚未到时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