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我的错觉,而是她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化。
“嬛君!”我不顾一切冲上玉台,就这一会儿工夫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已呈现出熟悉的玉色。
我不敢再耽搁,取出短刀一抹手心就要往她嘴里灌,我不知道没有‘冰心’的配合我的血能不能生效,更不确定这份“解药”对于她这样的情况有没有用,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,我就必须试试。
“别碰她!”然而穆平跟疯了一样将我往玉台底下推。
“你和他才是一类人,如果不是你们,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,你既然答应结束这一切,为什么要言而无信?!现在好了,她死了,我们也永远没法再离开倒泉村!”
我张了张嘴,却不知如何开口,只能任由他推搡,见状陈桥上前拦了拦,常容则悄悄拉了拉我:“走吧,他刚刚也是情急之下才说了那句话,却逼得她走向绝路,心里必然懊悔,我们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。”
见我没动,他又道:“她的身体长时间和玉化对抗,早就被侵蚀透了,只不过有体内的质体吊着没有表现出来,现在平衡突然被打破,就算你重新注入刹梭也无济于事,何必做这无谓的尝试。”
我身体一下脱了力,浑浑噩噩跟着他走到一边,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问道:“等他冷静下来,我们就重新开始?”
虽然嬛君和当年的汝君一样没能完全修补好“墙”,但起码稳住了上面的缺口,我们在此基础上重新修补应该会容易一些。
结果一听我的话,他万般无奈地摇头:“补不了了,至少这百年之内是修补不了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脱口问道。
“你也知道‘墙’是怎么来的,她方才以她体内的质体为基点重新引导了空间的折叠,周围的刹梭也好、疒气也好都非常不稳定,我们再去凑这个热闹,只会重蹈刚刚的覆辙。”
“没错,窗口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,谁来都没办法。”陈桥也走了过来,一脸的苦笑。
我一愣,下意识看了看玉台那边,穆平已经平静下来,正小心翼翼擦去嬛君脸上的泪痕,或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,他动作顿了顿,却也没有回过头,我自然无从得知他现在是何种表情。
但我知道他肯定和穆宁一样也曾日日夜夜被困于一隅的痛苦纠缠,而就在刚刚我们扼杀了他逃出生天的希望。
那一刻我突然有些理解了他的歇斯底里,更意识到压垮嬛君的最后一根稻草到底是什么。
“你没必要自责。”陈桥拍拍我肩膀,反倒安慰起了我,“要怪就怪我们一开始没有跟你和嬛君说清楚,她若知道以你的情况哪怕剥离质体也不会有生命之危,或许就不会这么冲动了——我以我的性命发誓,我们绝对没有骗你。”
常容在一边也是难掩愧色:“唉,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锅,毕竟我第一个接触你,本是知道你的秉性的,却没有打开天窗说亮话,如果我们一开始就选择跟你说实话,而不是怕你不愿意想着先把你诓过来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,反倒不会有这些事了。”
其实之前我也有些纳闷,为什么他们没有直接来硬的,而是大费周章找了个由头把我引到这里,现在一切都明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