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这个,韩婵只得苦笑?起来,“表姨,你跟着表姨夫去了北方?冰原,可?还能?收到他们的信?”
柳施不知她为何如此问?“早前能?收到,后来信实在慢,便断了联系。”
韩婵摇着头,“再怎么?慢,只要有心,总归能?收到的。只看他们愿不愿意收到这信,或是愿不愿意回罢了。”
柳施还是个比较单纯的,毕竟她不爱社交,后院也没有什么?女人和她勾心斗角,就守着自家?两个女儿。
所以?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,韩婵这话是什么?意思?
反而是性?格有些敏感的宋知秋忽然说道:“爹被?贬到北方?的时候,无人来送行就罢了,以?往那些来咱家?的亲戚们,更没见着半个,娘你当时只说可?能?正值冬日天?冷,大家?不爱出门?。我如今想来,哪里是什么?不爱出门?,而是不愿意为了咱们出门?罢了。”
她这话算是将柳施最后一道希望给扯破了。
柳施如何还没不明白,又想到自家?男人不但得罪了皇帝,满朝官员大部分都被?他弹劾过。
以?前在京中还好,这都被?贬了,谁还乐意和自家来往?也是自己一片真心错付罢了。
不过柳施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的,只稍微难过了一下,就想开了,“算了,我又不指望他们过日子,也不欠他们什么。”
而且爹娘也不在了,既然这些表兄弟不愿意走动,那就老死不相往来呗。
只是担心地看着韩婵,“所以?这些年来,他们也不管你。”
“那尚家?是什么?人家?攀炎附势都攀不清楚的六品小官家?,值得表舅他们上心么??”
宋听雪接了话去,对于这一脉,现在是有些不耻了。
对旁人踩地捧高就算了,自家?的骨肉也如此,实在是叫人恶心。
韩婵听着表妹们的话,倒有些羡慕她们这敢爱敢恨,哪里像是自己,当时竟是为了这些个没良心的人,伤心难过了许久,只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,才没叫他们不喜。
如今想来,原来他们本就是那等?无情无义之人,所以?根本无关自己做得好不好。
只不过是自己身上无利给他们图罢了。
一面整理着心情,将自己到尚家?后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来,再到这广茂县后,在陈县令他们的安排下,重新?嫁了人。
可?是听得她如何在尚家?被?磋磨,流放路上叫那些解差欺辱,还是她公婆亲手送去的,柳施这个温柔妇人,也学着孙嫂子她们一般破口骂起来,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两个老畜生。
又为韩婵那可?怜的孩子哭了一场。
也幸好现在韩婵的生活算是回到了正轨,夫婿虽不是什么?人物,但胜在对她无微不至,也不嫌弃她的从?前,夫妻俩一起和和美美的,铺子也开起来了。
这才觉得,她也算是熬出了头,只拉着她的手宽慰道:“也好也好,现在也不是流放犯了,以?后就好好过日子,从?前那些,就当是一场梦罢了。”
左不过一帮靠不住的表舅,就当从?来没有这些人吧。
不过话虽是这样,后来她还是找谢明珠打听那尚家?夫妻,就怕这俩歹人也得了赦免,回城里来找韩婵的麻烦。
毕竟那种人没皮没脸,若是抓着韩婵不肯放,说是他们尚家?媳妇,要她养着,那如何是好?
谢明珠去衙门?里打听,得知这夫妻俩到晒盐场没两个月,尚老爷就死了,死因是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偷情,然后被?奸夫两鞭子给抽死了。
也难为那韩婵的继母,早前在京都养尊处优,还有些半老徐娘的风姿在,可?在晒盐场里折磨得皮肉皱得跟那干瘪的果皮一样,竟然还能?和晒盐场的监工混在一起。
被?发现后不但没半点羞耻之心,还将那尚老爷骂个狗血淋头,更是教唆奸夫将尚老爷打死。
不过她最后也没什么?好下场,听说最后淹死在盐池里,被?人发现的时候,人硬邦邦的,身上都结了一层晶盐。
柳施得知他夫妻二人的下场后,心情方?舒畅了些,只道是自作孽不可?活。